天地开始变换。

天花板和地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天空，红色的大地。

这是夜晚的魔界。

诸玉成虽能一眼看破幻境，并让自己的感觉维持在正常范围，但依旧感到一丝心悸。

这幻阵，好生可怕。

世界如同熄灭了般，只剩下舒畅和诸玉成二人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光点。

天空一片黑。

大地全是红。

悄无声息。

连风声都没有。

舒畅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在学习天魔无相大法时看到的场景。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精魔气就是靠天魔无相大法获得的，故而这个幻阵也多少也透露这一点诡异的气息。

他抓了一把泥土。

土质非常坚硬，摸着跟石头一样。

“收。”他学着诸玉成的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接着开始默默念诵口诀。

房间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玉成啊，你看我这个幻阵怎么样？”舒畅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问道。

虽然是最基础的幻阵，但是对精神的负荷也已是极高，舒畅第一次玩这么大的，大脑烧的厉害，居然开始冒汗了。

诸玉成先是把房间陈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舒畅没有把哪儿炸了之后，眼神复杂地看着舒畅。

他真的是第一次学阵法吗？

为什么一学就会？

诸玉成有些怀疑如果他把自己最得意的阵法“山图”传授给舒畅，她是不是也能几天内就弄出个魔改版的来。

“前辈真是……恐怖如斯。”诸玉成评价道。

“桀桀桀桀。”舒畅模仿着大反派笑道，听得诸玉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咳咳，总之今天也是辛苦你了。来，我特意拿了点自家种的豆芽，别客气。”舒畅从背包里掏出一大袋豆芽。

就属这玩艺儿长的快还好，自己楼顶上种的菜现在还都是小苗苗。

诸玉成有些激动地接过豆芽，对着舒畅感谢道：“多谢前辈。”

他虽然已经修炼到炼虚境界，但是对魔气的需求还是有的，再者就算自己不需要了，卖给仙界其他需要的人也是极赚。

看着毫不在意，并表示“下次送两株白菜给你”的舒畅，诸玉成感觉对方就是个行走的印钞机啊。

好吧，仙界没有钞票的说法……那么舒畅就是行走的灵石矿啊。

不过他也没法把舒畅绑来让他当供应魔气的器具。

一来是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想象，二来自己也不喜欢搞这种商贾之道。

灵石嘛，够用就行。

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帮助修炼阵道。

事实上仙界的商业并不发达，大多数修士也是秉持着诸玉成这样的心态，虽有门派这种类似大公司的集团存在，但搭理门派内事物也大多是交给脑子灵光但境界不够看的长老们来办。

……

仙界。

紫薇派。

索桥眉头紧锁。

他现在坐在门派内的一间密室内，面前是一架巨大的法器。

这个机器名为“天眼”。

顾名思义就是辅助修士，尤其是像他这样以推演为主要功法的修士的法器。

不久，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道：“果然不在这里。”

之前他有隐隐约约的感应，随即开始施展功法进行查探。

但并没有感觉到那人在仙界。

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态，他借用了门派内的“天眼”进行一次彻底查探，接过还是没有。

“果然，那个人是在人界。”索桥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扶手一边思考着。

此刻称他为“人”或许还不够恰当，不过为防止暴露什么，还是称呼他为人吧。

索桥一挥手，一股精气再次注入天眼内。

这次，他把搜索范围放在了人界。

虽然有两界结界阻隔，距离也十分遥远，但借助天眼和自身实力，以及对方修炼自家门派研发功法所引起的信号，索桥有信心找到这个目标的大致位置。

……

回到家，舒畅照例喂猪，浇菜，吃晚饭。

接着开始修炼。

阵道的学习更像是把原木雕刻成某种特殊形状，但想要持久，还是得先让木头多起来。

这也是高境界者的强大之处。

容量就比你大，耗都能耗死你。

今天的天魔无相大法练习，黑色的背景下还是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普通人大小的妖魔。

舒畅提着拳头便跟他干了起来。

说起来自己还学过刘氏锻体法，里面似乎有不少发力技巧。

要不学一下？

时间过得飞快。

……

索桥眼睛突然一亮。

“就在这里！”他指着人界地图上的一角道。

“等等，不对，好像是这里。”他又换了一处地方。

嗯？

怎么回事？

怎么位置又变了？

几次校正之后索桥放弃了搜索。

看来功法的标记位置功能……失败了。

虽然能隐约确定大致方位，但是因为距离隔得太远，再加上不知道修炼者出了什么问题，即便借助天眼索桥也还是无法确定对方的位置。

“莫非……对方境界已到了能够倒推我派功法，并加以反制的地步？”索桥猜测道，接着赶紧调动功法算了一卦。

不久他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黑血。

竟然无法查探。

难道对方……

真是什么大能……

此事重大，必须立即禀报师父。

事实上，索桥无法找寻到舒畅的踪迹，除开距离外，还有功法修炼程度的问题。

舒畅并未完全吸收紫薇派研发的功法，只是挑选了其中扩宽经脉的修炼法，再与天魔无相大法进行结合。

因而在修炼时虽然会向索桥传递坐标信号，但并不清晰。

哪怕将来舒畅到了仙界的中州，就算在索桥眼皮子底下进行修炼，索桥也不一定能够发现舒畅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

长舒一口气，舒畅醒了过来。

这次和无相魔的打斗，舒畅把自身威压降低了许多，无相魔受到的影响并不算大，因而一拳一脚皆有风雷。

舒畅则是凭借自己的强悍身体，刘氏锻体法的发力技巧，以及任秋悦传授给自己的流火拳法将无相魔又痛扁了一顿。

但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无相魔的实力比昨天变强了。

虽然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但假以时日，恐怕自己就解决不了它。

自己会不会也踏上那些修炼得走火入魔然后失心疯了的昆仑派弟子的路子？

不清楚。

感受着体内再次充沛的精魔气和增加的道痕，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要变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