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甘九冒仔细询问了夏晓数诸般为难之处，觉着小伙子这是有心事了。

二人回到孙家大院，甘九冒没回自己房间，而是进厨房清洗了些水果，做成水果拼盘给夏晓数送了过去。

“你不是擅长数学推演吗？按照麻烦的大小分门别类分成组，转换成数学符号，先难后易演算演算看看呗！”甘九冒笑着建议道。

“也是啊！呵呵……虽说人情来往用数学方法推演有些牵强，勉强试试，兴许有所启发呢！”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夏晓数笑着挠了挠头。

找来纸笔，夏晓数将钱一家、许诗芸、童禺瑶等人设为代数符号，以此类推，“始仲”、“笛措”、“施米惠”……也做了类似的代数处理。

“哪一家的麻烦最大？”甘九冒坐旁边一边吃着水果，随口问道。

“‘始仲’公司麻烦最大，根据公开披露的信息，这家公司的通讯设备、网络工程、相关软件……所在比重还是不小的，一旦咱们这边将那些改进过的相关设备投放到市场上，钱一家的压力还不小呢！”一边在心底盘算着“利益方程式”如何设列，夏晓数随口回应道。

“那咱就先解决‘始仲’危机呗！对了，我多句嘴啊！许诗芸瞧着可不简单，大事面前一点儿也不糊涂，大家相处这么久了，相信你心里也有数，待会儿涉及到她的时候，你可记着把她跟钱一家区分开来啊！”虽说不怎么懂高等数学，不过，耳濡目染的，甘九冒跟着夏晓数多少也知道一些数学演算法则。

“得亏您提醒了一下，刚才我还真把他们夫妇二人设置为同一个代码了，真是糊涂了，许老师跟钱总的确有所不同，她应该作为积极变数才是。”说着话，夏晓数将许诗芸与钱一家区分开来，重新设定了代码符号。

“那……谈判难度最大的是哪一家？”甘九冒继续问道，他这样做，目的在于帮着夏晓数理清思路，省得他陷入当局者迷的误区里出不来。

“‘笛措’公司，准确地讲，应该是石济书父子，曾几何时，好多长辈在我面前提及这位前辈的城府，很不好打交道的。”说着话，夏晓数将自己设列好的利益方程式拿给甘九冒看。

这是第七条利益方程式，主要代数代码全都是与石济书、石今措相关的事件。

随便扫了一眼，甘九冒表示自己根本看不懂，让夏晓数自己慢慢演算。

过了一会儿，夏晓数将所有的“利益方程式”都罗列好了。

就着这些“利益方程式”，夏晓数将其数学含义和现实意义做了详细的解释。

“虽说听不大懂，不过，感觉极是玄妙啊！早知今日，当初上中学那会儿，我真该用功学学数学来着！唉！韶华已逝，来不及了，要不是遇到你，我还真不知道高等数学还可以这样用，真是大开眼界啊！”听到有趣处，甘九冒不禁感慨了一番。

“您老听着还行？没有明显的不当之处吧？”夏晓数谦逊地客气道。

“里里外外的关系基本理清了，没什么问题了，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看，姜崤语那边最难处置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爷俩可是真心实意帮过你大忙啊！做生意，不能只算经济账，这笔人情债也是偿还的时候了，这在数学上有没回旋余地啊？”甘九冒随口问道。

“还行！只要肯花些心思，还是可以向‘尔巨尔’那边有所倾斜的，姜老先生是个非常智慧的前辈，咱们这边但有什么举措，相信他那边很快就会会意了，如有必要，我倒是可以亲自登门向他老人家解释解释。”

“也好，上门的时候，最好让谢婷毓陪着你去，有些事，她的反应好象更客观一些。”

“嗯！我听您的。”

“这下脑子清醒多了吧？”甘九冒笑着问道。

“思路相当清晰，得亏有您提示。”

“哪里，哪里！你就是最近杂事儿太多了，精力有些跟不上了，那好！你慢慢演算吧，回去洗漱洗漱我先歇着了，你也不要熬得太晚，早睡早起啊！”

“您慢走！晚安！”

“好说，走了！”说罢，甘九冒出门下楼上院里巡视去了。

夏晓数接着又重新推演了好久，心里总算有底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夏晓数瞧着许诗芸正跟童禺瑶在客厅聊天呢，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其请到自己房间。

随口客气几句，夏晓数开门见山地将苏禺卿的担忧和自己昨晚的推演结果大体解释了一番。

“哦！全方位很立体的改进？”思索良久，许诗芸问了一声。

“是的，原先只是想着临时加工一件好用的通讯信号转换设备，便于乡镇以下的用户随时随地使用无线网络，不曾想，实际实验过程中，许多全新的技术很神奇地耦合在一起，从而彻底改变了实验方向，所以，这套设备以及相关的辅助设备一旦全面投放到市场上，势必会对贵公司造成相当大的负面影响，因贵公司规模极为宏大，估计相关库存也最多，所以……我得先跟您谈谈，看看这事儿如何处理一下，尽可能地将贵公司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夏晓数笑着解释了半天。

“这……我是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你这儿有纸笔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才能答复你呢！”

“不急，不急！实在不行，我先将这套设备封存起来也是可以的，您慢慢演算，我下去清洗些水果。”说着话，夏晓数取为纸笔递给许诗芸，他自己则上厨房清洗水果去了。

等夏晓数再次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时，许诗芸那边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了。

“我想过了，这事对‘始仲’公司或许有所不利，不过，对我家老钱来说，或许还是一次人生转机呢！”

“哦！此话怎讲？”

“夏总可能有所不知，‘始仲’公司自打成立那一天起，股权划分就很繁杂，说得难听点儿，就是股权结构相当混乱，通俗地讲，就是各大股东在公司内部的影响都不小，表面上，我家老钱这个董事长高高在上，其实，公司许多事儿要想依着他的思路走，可费劲了呢！要不，这么多年下来，硬生生把他的身体给拖垮了，刚才我核算了半天，感觉此事可行。”

“您的意思是？”

“‘始仲’那边的库存问题我想办法跟他们谈，不瞒你说，我还想借着这次负面影响让我家老钱引咎辞职呢！”

一听这话，夏晓数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