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鲸鸿化出本体，硕大的身形被禁锢在阵法之内，阵法灵光布满了他的全身。

他仰躺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巨鲸鸿一边静静地等待开膛破肚和死亡，一边给玄武大人讲述自身遭遇和前因后果。

“当年我告别大人，离开海族聚集地，前往秘密地渡劫晋升妖皇……”

玄武一边默默听着，一边缓缓抬起手，人形的手指被一层湖蓝色的灵光覆盖，待灵光散去，玄武的五指已经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巨鲸鸿的叙说还在继续。

“……李岩丧心病狂，开始在我体内用巨鲸族的幼崽试炼制灵婴丹。后来巨鲸族的幼崽被残害完了，他又将我的体内作为秘密根据地，建立了所谓的灵婴组织……”

玄武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巨鲸鸿走去。

“……整整一百五十七年，灵婴组织一共为李岩抓了两百九十三万四千七八六十一个幼崽。我不知道这些幼崽的名字，也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但是我将他们每一个都牢牢记在心里，最难熬的日子，也是因为这些无辜逝去的海族幼崽们支撑着我咬牙坚持，没有被李岩驯化，直到今日……”

玄武站在巨鲸鸿的面前，心里最后一丝不忍随之散去。

他阴沉着脸，平静说道：“你该死。”

巨鲸鸿惨然一笑，认同道：“没错，我该死。所以，大人，你动手吧。”

不是没有察觉玄武的犹豫和不忍，越是这样巨鲸鸿越不能原谅自己。

现如今真相大白，他只求一死了。

下一瞬，玄武锋利的爪子落在巨鲸鸿的肚皮上。

巨鲸鸿的肚皮看似柔软，实则十分坚硬，特别是被李岩以灵宝级别的空间改造后，其坚硬程度，便是已经晋升妖神期的玄武第一下也没能劈开。

玄武微眯起眼睛。

原本以为很简单，他就留只兽化到了五指。

没想到竟然这么坚硬。

玄武干脆撕碎了上衣，露出整条胳膊全部兽化，青惨惨的肤色看起来有点儿渗人。

下一瞬，只听一声暴起，玄武使出五层的力道劈向巨鲸鸿的肚皮。

肚皮被重重的力道打的往内凹陷很大一块，随即又因为空间的力量慢慢往回填平。

巨鲸鸿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直接吐血，填平的肚皮上却只出现了些许划痕，距离被破开的程度还很远。

与此同时，正在空间内的林湘湘和蛋蛋感受到外界带来的空间震动，空间的生态进一步失衡。

一大一小同时抬头朝空间的虚空中望去，很快确定了外界的切入点。

“在那里！”蛋蛋说道：“有人正在在那里从外面破坏空间。”

林湘湘：“应该是玄武。这方空间可是灵宝改造而成，海族聚集地，除了玄武，没有第二个人能对它造成如此伤害。看来巨鲸鸿已经找到了玄武，玄武也已经知道了真相，正在想办法破开空间，将灵婴组织的成员一网打尽。”

“哼！”

蛋蛋高高嘟起嘴，显得很不高兴，说道：“若不是娘亲控制了李岩，巨鲸鸿根本逃不出去，玄武那个老糊涂怕是等海族幼崽都被杀光了，都还发现不了真相！”

“没那么夸张。”

林湘湘将蛋蛋从肩头抓到怀里抱起，毛绒绒的手感不是一般好。

她一边抚摸着蛋蛋软软的毛毛，一边说道：“巨鲸鸿是个有大毅力大忍耐力的人，能够坚持这么久不放弃，实属不易。就算没有我们，若是我猜的没错，巨鲸鸿一直都在暗中蓄力，只待蓄力足够，他就会寻机会再次自爆，连同李岩和他腹中的空间一起灭亡。”

说着，身形一晃，出现在空间内一条羊肠小道上。

这里的震动是空间最强烈的，也是和外界的玄武相隔最近的。

林湘湘抱着蛋蛋稳稳当当站着，并不随空间的震动而左右偏移。

片刻过后，她熟悉了玄武击打的力道韵律，然后伸手一招，拿出点睛神笔，顺着玄武击打的力道韵律开始描绘布阵。

蛋蛋问道：“娘亲要和玄武联手破开空间吗？”

“是的。”

林湘湘一心二用，回答道：“原本打算用你的一缕龙息做引，然后辅以阵法强行破开空间。如今有玄武出手，倒是省了你的龙息，只用另外一种阵法配合玄武即可。”

这是一种双赢。

与此同时，对于林湘湘而言，蛋蛋才是最重要的，能不暴露蛋蛋就尽量不暴露。

很快，林湘湘就画好了阵法。

她问蛋蛋道：“马上就要出去了，你要变回人形吗？”

蛋蛋小孩子脾气发作，果断拒绝道：“不！我就要这个样子出去！”

娘亲都不用他的龙息，而是用玄武，他现在很不开心！

玄武明明糟糕透了，一点儿也没有他好！

而且，一想到玄武和巨鲸鸿做的事情，他就很很……很生气，一点儿也不想见他们。

若非不想离开娘亲独自一人面对玄武和巨鲸鸿，他现在就想回九转玲珑空间镯待着，才不给玄武和巨鲸鸿见他的机会！

……

外面，巨鲸鸿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但是他没有死。

某种程度上，他早已经和空间融为一体。

空间不破，他自然也不会死。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硬！”

玄武说着，继双臂化作兽形之后，上半身也全部化作兽形，然后双臂高高抬起，五指成爪泛着寒光，重重朝巨鲸鸿的皮肤劈去。

这一击，用上了他九层的力量。

与此同时，林湘湘察觉到玄武的力道韵律，毫不犹豫出手。

一道灵力打向阵法中央，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阵法被激发，发出璀璨夺目的灵光。

等到玄武双爪劈到巨鲸鸿肚皮上的一瞬间，阵法最后一个符文也亮了起来。

一刚一柔，完全不同的力量相撞到相同的一点。

下一瞬，坚不可摧的空间出现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丝裂痕。

“咔嚓”一声脆响，裂缝进一步扩大。

见状，玄武面色一喜，正准备蓄积十层的力量再来一下。

巨鲸鸿的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