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玩？

默默丢个白眼，被小鸟逮个正着，狠掐自己一把，似乎把尾巴豁了的怨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吃痛一瞥，他青衫后摆中央缺了一块，小鸟狠瞪自个一眼，随手理了理青衫。

“留神！”

木杖再次袭来，他被青鸟掌风一带，向对侧一跃闪开，小鸟将手里的青剑一抛，横了剑指催动青剑袭老参下盘，老参忙招木杖格挡，寒少宇催逐月从中截断，逐月同老参的木杖缠斗，又是“铛铛”几声，木杖上的妖力衰退殆尽，逐月的剑华也散失过半。

青剑占了上风，这把剑本就轻巧，虽折断过一回，又被龙牙修补，小鸟说重塑后的青剑虽轻巧度不胜之前，但柔韧性变得极佳，只是手感略微沉重了些，需要适应些日子。

豹子精当初交剑给他，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还说是寒少宇没拔牙的经验，这一回带来的牙齿以靠近喉咙处用于咀嚼的居多，其实熔铸修剑，却是靠近嘴唇的那八颗长而锐利的最好。小鸟当时好奇还扒了他嘴巴来看，他未显本身，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听豹子精说道也觉无奈，他是为小鸟修剑才舍了这么些牙齿，素日也不喜欢自虐，自然没什么拔牙的经验，更没用牙齿铸过剑，哪里懂得哪颗铸剑好哪颗铸剑不好。

重铸的青剑小鸟适应了近十日才稍觉顺手，这回对付老参，虽攻速还比不上之前，但剑身韧度极好，老参倾力击在剑身的掌风也被完全承住了，青剑破了老参妖力，再次击出，正刺在老参背上，老参腿脚本就不便，刚又被青鸟划伤，这会背部又中一剑，膝下一软跪倒在地，小鸟撤剑收回攻势，青剑上黏着血滴在雪地上，一片妖艳。同寒少宇对视一眼，都觉火候已足，于是转身向冰湖方向涉雪过去，跑了几步，回身老参已经不见，小鸟化为一道青光追上，寒少宇周身一轻，又被大青鸟提了起来。

“他在地底！”

飞禽在空中眼力极佳，寒少宇看着漫天雪尘，也嗅到了雪底一路追上的酸腐臭味，在远处还不觉得，刚距离极近打斗，老参身上的酸腐臭气比几日前还要浓郁，竟然和莫干山的那只大蛇差不多。

“要不要飞得再高一点？”

寒少宇摇头，“不必，我想他受了那么多伤，再加邪虫蚕食妖力在他体内兴风作浪，他已支持不了多久，应该是不会再浪费妖力驱动木杖破雪进攻了，现在只要保持这股势头，将他带到冰湖我化形冻了他，再利落杀掉便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咱俩回南郊成亲。”

青鸟点了点头，一路从松林到山涧，老参都跟得极好，涉水而过的时候还从雪底爬了出来，寒少宇还怕他因冷水刺激放弃追他们，驱了逐月又削了他一剑，好不容易引他涉过山涧，眼看冰湖近在咫尺，成功在即，老参却停了步子。

青鸟以为他又要行土遁之术伺机攻击，忙振翅将他带离雪地，老参果然不见了，雪地上只留下一个雪洞。

“不好！”寒少宇嗅到空气中的妖气，抬手拍了拍青鸟的爪子，“阿臣，沿来时路飞，飞快一点儿，小人参和野猪精向这个方向来了，老参一定是嗅到味道赶过去了！”

“该死的！小兔崽子怎么在紧要关头坏事！”

青鸟振翅飞得极快，冷风刮得寒少宇脑仁很疼，呼呼的风声吹在耳朵里，嗡嗡作响。寒少宇竟然又有种眩晕作呕的感觉，他自己飞行时也没觉得如此，但是这两回被青鸟带着飞，就有种强烈的呕吐欲望。

运了仙力压了，又忍受了一会儿，双脚终于踩在雪地上，小人参就在三丈开外的地方，野猪精仰面卧在雪里，脑袋上有个血窟窿，已经昏迷不醒，小人参看到青鸟想跑过来，被寒少宇眼神压制，不远处还有个雪洞。

“爷爷，是爷爷……”

青鸟想走近，被寒少宇箍了手，“如果他偷袭你，那下一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你！”

“可也不能不管小天吧！”

“他如果想害他孙子，刚刚就已经得手了。”寒少宇答，“八成是想带小人参离开，然后再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体内的邪虫度过去，但被野猪精拦了一回，争执间一木杖敲在野猪脑袋上，他又看到你我赶来，权衡之下，暂时离开了。”

“暂时？”

“他孙子在这里，如果推测属实，邪虫真是凭血的味道优先选择血亲成为宿主，那被体内的邪虫驱使，老参不会离开，一定就在附近，而你我要是同那小崽子在一处，他寻不到机会，或许就离开了，找地方躲起来等冰雪消融一些，或许还会放弃那小崽子，直接离开此地……”

“那我们怎么做？”

“我们躲起来，我身上的神仙味儿他嗅得到，所以我得前往冰湖，你去找其他妖怪过来帮忙，野猪就这么躺着，时间长了冻也要冻死了，当务之急是把其他妖怪找来赶紧把他抬到石洞里照顾。”

“那我们走了，就把小天这样拱手让给老参？”

青鸟蹙眉，表情并不好看，他俩的对话一字一句传入小人参耳朵里，他稚嫩的脸也露出一丝悲哀来。

“青鸟哥哥你和神君大叔去吧，我本来就该和爷爷在一起……”

“你不会死。”青鸟想说什么，寒少宇却先一步道，“我说了，别叫我神君大叔，还是和‘青鸟哥哥’这个称谓排在一起，小崽子无论是谁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那东西不是你爷爷，你要是想你爷爷走得舒坦点儿开心点儿，就听我的……”

“你说。”

寒少宇表情严肃起来，连语气都变得郑重，“青鸟去找妖怪来帮野猪精，我先一步前往冰湖埋伏，而你，虽然只有两百岁，也该帮些什么忙了，如果你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就待在这里，等你爷爷现身，他刚来你就跑，土遁也好驾云也罢，不要同他缠斗，只要确保一路将他引到冰湖，然后就快点找地方藏起来，其他自有我来解决，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