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赟的一声声训斥之中，面前的四个意气风发的男生逐渐低下了头，像个鹌鹑。

原以为钱赟平时的样子已经算得上是“魔鬼”。但直到今日，他们几个才明白钱赟当时听到他们背后给他起外号时的表情——

和现在相比，他平时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温柔！

结束了三个小时的加练，听到的那句“今天就到这里吧”宛若天籁，四个人应声软坐在地上。

“我的奶奶诶，我宁愿没选上！”

等钱赟走远，汪禹珩才敢发起牢骚。此时的他，哪还顾得上自己的形象，直接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

“你可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信不信，在咱们队里你去问问，保准一群人想跟你换。”

林传清此时的情况也没半斤八两。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浸湿，甚至还有汗珠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滴落；身上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格外难受，但他连起身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没看刚才被老钱点到名的那几个，尤其是大成，那失落的样！你跟他换，他铁定乐意！”

“那还是算了……身为学长，这种苦力还是我来受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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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静默无言，整个场馆内，只剩下他们喘着粗气的声音。

“走吧？”

还是沈听舟先恢复过来，他撑着地站起来，回头看向另外两个如泥鳅一般扭曲地躺在地上的同伴。

“果然还是年轻好啊！”汪禹珩拽着沈听舟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感慨，“年纪大了体力就是不行！”

“那只是你，可千万别带上我！我体力好着呢！”

林传清赶忙反对，自己踉跄地站了起来。

“哎对了，你周五咋整？”

“周五？什么？”

沈听舟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啊！那个！”

汪禹珩也反应了过来，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凑这热闹。

哪个？

反应了两秒，沈听舟的脑电波信号总算和另外两位接了轨。

“我怎么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早在今晚钱赟把他们选了出来，沈听舟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钱赟下依旧是是打算每天晚上给他们“加餐”。

究竟是陪宋雨眠出席“一月CP”的最终之夜，还是来参加射箭的特训以站上自己梦寐以求的赛场，沈听舟一时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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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舟这晚彻夜无眠。

他不是在纠结那个晚上自己该怎么做。

相反，正是因为自己的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这才让他无法入睡。

沈听舟一直认为，射箭是自己心中唯一的目标，也一直是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可是昨晚，首先在他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竟然是：

若我没去赴约，那“一月CP”的活动现场岂不是只剩下宋雨眠是一个人？

若我不在，宋雨眠当初的赌约岂不是就失败了？

那她是不是就得当众表演一段音乐solo？

她当然也可以把这些都归咎到我身上……但像她这么外表坚强的人，又怎么会把实际原因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