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赟不在现场，裴佩本就失了主心骨。

现在再被徐褚这么一吼，她更加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能连声道歉。

“还愣着干嘛，赶紧找教练啊！”

看裴佩像是被钉在原地，徐褚忍不住又冲她发起了脾气。

“哎我说，你们队里的这个沈听舟是沈承渊的儿子吧？你们看看他这表情，该不会是也随了他爸，黄心病犯了吧！”

场上，沈听舟像是眼睛不舒服，有些痛苦地揉着眼睛。

看见他这样的举动，一旁青木大学的人自然忍不住要上来讽刺几句。

“我说你们这师徒的运气好像都不太行啊？一个是奥运会上遇见沈承渊，结果无缘奖牌；另一个嘛……摊上了这么个队友啧啧啧！”

“行了，都嚷嚷什么！”

钱赟大步走了过来，站在自己的队员前面，指着青木大学的带队教练骂道：

“肖仲良，你要是管不住你手底下这群人的嘴，我可以帮你管！”

钱赟能及时赶来，还是多亏了宋宥辰。

他刚才本是看徐褚和裴佩之间的事态有些不对，想搬个救兵压一压徐褚的怒气。

可没想到歪打正着，现在正好治住青木大学的这帮人。

＊＊

场上的沈听舟对于观众席上正发生的事情是半点也没注意到。准确说，他现在完全分不出心思去管别的事情。

就在方才，他刚拉弓瞄准靶心，就感觉眼前有强光闪过。因为这个变故，他手中的箭一下就失了准头。

到了第二箭的时候，沈听舟强忍着眼睛的不适，眯着眼想要看清五十米外地靶子。可没曾想，一不留神就超过了比赛规定的时间限制。

连续两箭的失利，让沈听舟的成绩直接掉到本组倒数。

个人赛的预选赛中，也只有半数的人可以进入淘汰赛。若是再没有转机，他本次比赛大概到此就结束了。

身体上的不适叠加心理上的压力，沈听舟觉得手上的弓竟有千斤重：

往常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这时却变得陌生无比。

“沈听舟，你就不是干职业的这块料。”

“就你这个水平，连黄心都碰不到，还谈什么上赛场、去国家队。”

“哟，那个好像是沈承渊的儿子吧？你说他爸的病会不会遗传啊？”

“这也难说咧！或许那只是个幌子呢？说白了就是技术不行！”

“……”

沈听舟的脑子里回荡着各种声音。

有他父亲的严苛教导，也有周围领居嚼舌的闲话。

看着沈听舟在台上越来越差点表现，津北大学的众人都坐不住了。他们纷纷站起身，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阳光地里的少年。

钱赟想找裁判交涉，可主办方却认为这对赛场上其他选手不公平，只同意等这局结束后，允许教练和队医和他进行交流。

钱赟还想再争取一下，可却没有任何进展。他只能站在警戒线外边，略显焦急地踱步。

＊＊

“哎，你有试过蒙着眼睛射箭么？就像那些武侠小说里说的高人那样。”

“没有。”

“那你要不试试？”

沈听舟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宋雨眠第二次来找自己时，提议玩的那局游戏。

记得当时他们试验过了，只要形成肌肉记忆，哪怕不进行刻意瞄准，也可以射中目标。

或许，我可以再试一次。

沈听舟在心底这般和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