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以后，肖瑶表扬夏阳，“挺不错的嘛，一点就通。”

肖瑶对刚刚夏阳的反应很满意，肖瑶还怕夏阳对她的提示不能会意，但没想到夏阳秒懂。

夏阳唇角上扬，看起来好像很喜欢被表扬的样子。

肖瑶恍然大悟，原来夏阳也喜欢被人夸奖。肖瑶一直觉得夏阳的情绪很难琢磨，这下给她悟出了点门道。

“周六你怎么去考场？”夏阳知道肖瑶要去送考，问。

“周六啊，”肖瑶想了想，“我去你家和你一块儿走吧。我给你带几块糕去。”

“糕？什么糕？”夏阳不明白。

“随便什么糕，反正只要是糕就行了。”肖瑶嘿嘿一笑，“你就当是博个好彩头吧。糕和粽子呢，叫‘糕粽’，取高中的谐音，就是高中状元的意思。”

肖瑶有些遗憾道，“可惜啊，还缺个粽子，如果再有个粽子就完美了。”

粽子是端午节吃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哪还有粽子吃。

如果放在若干年后，这完全不是问题，一年四季你什么时候想吃粽子都有得吃。粽叶采下来放冰箱里冷冻，什么时候想吃了化个冻，依旧碧绿碧绿的。

所以主要还是这个时代电冰箱还没有普及，肖瑶家就没有电冰箱。但是商场里是有的卖的，只是贵而已。

肖瑶盘算着，家里买房子的大事已经办完了，下面就边挣钱边给家里添置些东西，改善一下生活品质了。

家里彩电是有了，但是冰箱，洗衣机，空调这些生活必备的家电都还没有。

天气越来越冷了，肖奶奶年纪大了，怕冷，每年冬天都挺难熬的。

肖瑶觉得首要之急是给肖奶奶买台空调，让她过个暖洋洋的冬天。

夏阳见肖瑶在想事情，茸茸的眉毛微微皱起，破坏了原本好看的眉形，以为她还在遗憾没有粽子吃，于是开口道，“没事的，我不吃这些也一样能考好，糕也不用。”

“唉～～”肖瑶摆手，笑道，“这叫仪式感。生活总要有点仪式感的，不然多无趣是不是？糕咱们还是吃点，就叫它定胜糕也可以。”

周六早上肖奶奶没有去开店，一早就去了菜场。因为今天上午肖莉要过来吃午饭。

肖莉是肖奶奶一手带大的，说肖奶奶对她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肖莉对肖奶奶，可能真还谈不上有感情。

肖莉轻易不会来，但每年过年前是必定要来的，因为要来收红包。

其他时间就不一定了，看她心情。有时候太久不来了，大伯也会叫她过来看看肖奶奶，然后她便应付似的来坐坐。

即使过来，肖莉也没什么话和肖奶奶说，从来也不问问肖奶奶身体怎么样，就仿佛她来也不是冲着肖奶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肖瑶在家的时候，肖莉就会拉着肖瑶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就是肖莉一个人在说。因为肖瑶接不上她的话。

肖莉从来不会聊家里头的事，也不会去关心肖瑶身边的任何事，可能那些事对她来说太渺小，太不值一提。

她最喜欢说谁谁谁家里有人在国外工作怎么厉害，谁谁谁家里有汽车怎么有钱，谁谁谁认识领导能办很多事。

肖莉聊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仿佛她聊了这些人和事，她的档次立刻就提高了。

肖瑶就不懂这些人和事跟她有啥关系，你说你在这些成功人士身上得到了启示，把自己变得更好倒也是一说。

但是就看肖莉现在的状态，显然没有啊。哪个成功人士天天好吃懒做，不务正业，除了吃就是玩。

给她找什么工作都不满意，干两天就不干了，嫌苦嫌累嫌钱少，切切实实的眼高手低。

肖爸爸早上被肖瑶支去工人俱乐部看摊位去了，肖瑶不想让他在家，怕他管不住自己，又要劝肖莉。

肖莉的事她们家才不要管，你要是多嘴，她以后过得好不会感激你，过得不好可能还会埋怨你。

肖爸爸出门前，肖瑶把印章交给肖爸爸，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租书的流程。

租书流程很简单，肖爸爸一听就会了。

租书这个事肖爸爸听着很新鲜，之前他看到家里那么多书，以为肖瑶是拿去工人俱乐部卖，没想到是租。

这五毛钱一周，真不贵啊。

“瑶瑶啊，爸爸喜欢看台湾的武侠小说，你那个摊子上面有没有啊。”肖爸爸问。

“没有，”肖瑶摇头，这个她倒是没想到。她是女生，以前看言情小说看的多，武侠也看过，但是看的少。

爸爸这么一说，她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有几个写武侠小说很出名的作家，她倒是真可以问问赵晓雨家的印刷厂里有没有武侠小说。

“爸，我下午去印刷厂问问看，有的话我拿回来给你。还有我中午过去，把我同学带走，我下午和她一起去她家的印刷厂。下午你一个人在那看摊位可以吗？”肖瑶问。

“这有什么问题，交给爸爸。”

上周800本书基本上都租完了，肖瑶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人退押金，所以把身上的五千多块钱都给肖爸爸了。

上周她进的四百多个钱包，又卖的差不多了，回来两千多块，加上小饰品卖的钱，和买完房还剩的钱加一块儿，有五千多了。

钱包她还准备再去进些，但是她实在分身乏术，这些地方只能一个一个跑。

肖爸爸出门了，肖妈妈也去姨妈家了，肖瑶收拾好自己，出门买了几块桂花糕直奔夏阳家。

“夏阳，我来啦。”夏阳家门虚掩着，肖瑶边推门边喊。

推开门，见厨房里雾气缭绕，全是水蒸气。

一大早的，也不知道夏阳烧什么好吃的了，反正闻着挺香，有肉味儿。

“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夏阳在房间里。

“哦，”肖瑶把手里的糕放在桌上，看见桌上有一个锅，揭开盖子，顿时傻眼。

哪来的这一锅粽子啊！

夏阳会变魔术？！！

夏阳很快换完衣服出来了，出来就看见肖瑶探着身子趴在桌上，头都快伸进锅里了。那样子，就像只鸵鸟或者别的什么呆萌的动物，滑稽又可爱。

夏阳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肖瑶听见动静转头，清亮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夏阳，笑的明媚，“一大早就这么开心啊，不错不错，考试前啊就是要这么放松才行。”

肖瑶又转回头去看锅里的粽子，左看右看像又不像是粽子，“夏阳，你这是粽子吗？哪买的？”

肖瑶真的不知道11月份还有什么地方会卖粽子。

夏阳走过去，从锅里拎出一个放在盘子里，慢慢解开绳子，“我包的，用玉米叶子包的，尝尝看。”

“哈啊？玉米叶子？哪来的玉米叶子？”难怪肖瑶看这个绿绿的叶子像又不像粽叶。

“后面有玉米地，玉米叶子多的是。”夏阳剥好一个粽子，放在肖瑶碗里。

粽子里的糯米是酱油色，泛着油光，香气十足。

咝。。。这粽子怎么是酱油色的？

肖瑶记得她小时候吃的粽子都是白的，红豆的，蜜枣的，都是甜的，要蘸糖吃，哪有酱油色的。

那肉粽子是很多年以后才有的，夏阳这是跟谁学的？

夏阳递给肖瑶一双筷子，“尝尝，里面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哈啊？？”肖瑶又是一声惊呼，她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这种吃法？难怪粽子是酱油的，夏阳可真是敢创新啊。

“这，这。。这能好吃吗？”肖瑶很难想象红烧肉包粽子里是什么口感，为了尽快揭晓谜底，她暴力的用筷子把粽子夹成两半，找到了那块大红烧肉，啊呜一口塞进嘴里。

事实证明，好吃的红烧肉放在哪里都是好吃的。

“嗯嗯，红烧肉还是那么好吃。”肖瑶红润润的小嘴不停的动着，吃的很香，边吃边赞扬。

肖瑶又说，“不过你包粽子很费事的，还不如直接吃红烧肉。”其实她对糯米兴趣不大。

“费点事没什么，你说生活要有仪式感，我觉得有道理。”夏阳说。

“那倒也是，”肖瑶把糕夹进夏阳碗里，笑盈盈地说，“那你糕和粽子都吃了，我就祝你今天考试顺利，高中啦。”

到了考场门口，肖瑶发了准考证，又叮嘱了一遍曹老师说的话，就让大家进去了。

夏阳最后一个走，他问肖瑶，“你会留在这等我考完吧？”

肖瑶被他问愣了，她今天事好多的。

肖瑶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呃。。我可能时间。。”

“那我早点出来。”夏阳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姿态看起来十分放松。但是眼神里却有些紧张，好像怕肖瑶随时会走掉。

“别别，”肖瑶小手一举，立刻做出反对的姿势，“我等你我等你，你千万别着急啊，一定考满一个小时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