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人多，肖奶奶有些忙不过来。周末平时店里人是多些，但是没有到拥挤的地步。

“来，小姐姐们。到我这里来算账。”肖瑶进了店门，招呼拥在奶奶收银柜旁边的小姑娘们。

今天店里这些来买钱包的小姐姐好多都是学生打扮，看着面生。

有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选了3个钱包递给肖瑶，肖瑶帮她算好账，聊起天来，“这是准备送给同学吗？”

小姑娘拿着钱包有些爱不释手，笑的很欢喜，“嗯，送给同学。”

“第一次来吗？以前好像没见过你。”肖瑶说。

“对，我是看我同学有这个卡通钱包，问她在哪买的，找过来的。”小姑娘回答。

付完钱，这个小姑娘拿着钱包就走了。

她后面一个小姑娘也拿着钱包过来结账，肖瑶一看，这两个小姑娘校服穿的都一样。

肖瑶笑着问，“你们是同学？”

小姑娘看了看刚出去的那个姑娘说，“应该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在学校没见过。我要两个包装盒。”

“好，一共15。”

肖瑶拿了两个盒子，帮她把钱包装好，问道，“你们学校应该离这里不近啊，特意过来买钱包的吗？”

肖瑶看她们身上的校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那个学校不在附近，坐车过来还要好几站路呢。

小姑娘付完钱，回身看了看还没挑好的同学，说道，“嗯，我们坐车来买钱包的。那天学校有义卖活动，有同学拿这个钱包出来义卖，当时好多人抢着要，都抢不着。后来问了她才知道，是在你这里买的。所以今天就和同学一起来了。”

哦，原来这款钱包是在学校火了。

难怪肖瑶说今天看着都是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只是有的穿着校服，有的不穿校服而已。估计都是一个学校的。

等下午店里那一阵人走了，肖瑶点了下数字。一个上午钱包卖掉九十几个。大部分都是那个学校的学生来买的。

肖奶奶忙了一早上，都没停下来。看店里人不多了，肖奶奶才坐下来吃午饭。

那时候还没有微波炉，奶奶在店门口点了个煤球炉，昨天晚上吃的肉末茄子和小白菜，奶奶配了米饭装在饭盒里，要吃的时候就在煤球炉上隔着水蒸一蒸。

“瑶瑶，”肖奶奶问肖瑶，“妈妈回家了吗？”

刚刚店里一直有人，肖奶奶也不方便问这个。

“回家了，您放心。哦，对了，妈妈说，晚上您不用提早回去做饭了，她做。”肖瑶在清点货架上的东西。

肖奶奶坐在小板凳上吃饭，听见肖瑶说肖妈妈回家了，心情顿时就好了。肖奶奶笑着说，“哦，妈妈回家就好了。晚上奶奶回去给你妈妈搭把手，别让她一个人累着。”

“不用，奶奶。”肖瑶把所剩无几的丝巾换了个位置，放在钱包旁边的货架上。这天往冬天走了，丝巾还有几条，卖完她就不打算进了。再进她也进一些厚围巾了。

“我妈妈说了，只要她在家就不要您干活。”肖瑶说。

肖奶奶听这个话味儿不对，抬头望着肖瑶，“瑶瑶啊，你跟妈妈说了大伯母来咱们家的事了？”

“嗯，说了。”肖瑶很坦诚。

“害，你这孩子。”肖奶奶怪嗔了一眼肖瑶，“有些话该藏着的就得藏着。说出来妈妈不高兴，一家人有了隔阂，这又何苦呢。”

“我才不呢，”肖瑶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反而觉得自己做的太对了，“奶奶，我觉得要想家庭和睦得要双方都付出。光靠我们忍让算什么啊。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应该让我妈妈知道知道。”

“她和我妈妈的事我就不说了哈，就说和您的事儿，我就看不过眼。”

“四十几岁人了，比我还懒呢。就坐那吃现成饭，看着您忙，动都不带动一下。她在家里，和她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吗？她是家里老大，以前她家里的事都是她做，怎么到我家来就不会做事了？”

“所以说啊，奶奶，有时候不能太好说话。你好说话，别人就不好说话。”

肖瑶一提到大伯母，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肖奶奶还想劝劝她，没想到她的话比肖奶奶还多。

看见肖瑶嫩生生的小脸气呼呼的模样，肖奶奶笑着哄她，“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一个小孩子，气性还挺大。你大伯母什么人你妈妈还不知道啊，这么些年你妈妈是不和她计较。”

肖瑶撇撇嘴，“所以说啊，老实人受欺负呗。你越忍让，别人越不拿你当回事。对了，奶奶，我们现在店里能挣些钱这事，别告诉大伯。如果让大伯母知道了，肯定得闹到您跟前来要钱。”

肖奶奶摆摆手，“这孩子，想的还挺多。你就放心吧，这个店啊，和你大伯母没关系。当年你爷爷走的时候，我们就说，如果两个儿子轮流养我老，这个店一家一半。后来你大伯母说店她不要，就给你爸。所以我也就跟着你们过了。”

肖瑶坐在肖奶奶跟前，抱着她的胳膊跟她说，“奶奶，这店以前是不挣钱，大伯母才说这话。她觉得拿一半店，养你老吃亏了。但是以后她要是知道这个店挣钱，那可就不一样了。电视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肖奶奶吃完饭了，揉了揉肖瑶的脑袋，笑呵呵的说，“电视剧都是演的，哪能当真。行了，奶奶洗碗了。”

“怎么不能当真，艺术来源于生活嘛。”肖瑶嘀咕了一句。

肖奶奶蹲在小店门口一根外露的自来水管边洗碗，这两天是个好天，下午阳光明媚的。

肖瑶蹲在旁边帮奶奶把洗好的碗擦干。

“瑶瑶，你说7块的钱包你会买吗？”肖奶奶和肖瑶闲聊。

肖奶奶对一个早上卖那么多钱包实在难以想通。现在一个月的收入不过两三百块，7块钱不算是小数了，要是她们年轻那会儿，是肯定舍不得买的。

肖瑶点头，“会啊。”

她知道肖奶奶的意思，于是笑着说，“奶奶，现在的年轻人消费观念和你们不一样了。你们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所以什么都想着节省。现在的年轻人没过过那么苦的日子，所以对生活品质是有需求的。简单的说，就是舍得花钱，只要过得好就行。”

肖奶奶听懂了，但是也不能理解。每一代的人生长的环境不同，有些习惯也改不了的。

“奶奶，明年我带你坐飞机去，你想去哪？”肖瑶问。

“坐什么飞机啊，一把年纪的。”肖奶奶脸上的皱纹染上了笑意，这是肖瑶第二回说要带她坐飞机了。

孩子有这份心，她就很高兴了。

“去北京吧，带你去看看天安门。”肖瑶提议。

肖奶奶把洗好的碗摞好，起身，“天安门年轻的时候是想去看看，现在老啰，跑不动了。”

“才不老呢。”肖瑶也站起来，“奶奶，我出去了，一会儿要是晚我就直接回家了，你正常关门就行了。”

“哦，好。你去哪儿啊？”肖瑶周末经常要出去进货，肖奶奶也习惯了。

“我想去碰碰运气，推销一下我的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