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心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之一。

金雅心生来母死，十八岁爹也死，金雅心人道“人生三大快事，升官发财死爸爸”，金雅心全占了，纨绔中的战斗机，幸而没有长歪，之于金雅心没有，金雅心人眼中的戚总，财大气粗，花心风流，撩人好手，是可以和一群纨绔子弟雷雨夜山地飙亡命车的人，金雅心不怕死，更无惧。

眼尾微妙的一弯，痣随着上升一点，大抵算看到有点趣味的事。金雅心这人不笑时凌冽的很，不怒自威，笑时自然眼带桃花，与周正端庄离的八冒十远。

较隐私的那部手机，消息提示铃传来，手触机身冰冷光滑的线条，一瞥是来自严澄，或许是为了表示亲密亦或的其金雅心还在金雅心备注旁添了个猫头。舒展眉间，机身拿在手上，指腹一点屏幕解锁，略长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摇晃。

“嚯，美人有点冷淡呢，许是我冷落了你不成，到了就好，记得照顾好自己。”

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欢快且充满关心的语气，可金雅心其实没有，金雅心这里暗的很，没有光，没有任何光束指引金雅心。

金雅心且是独身，或许会有一点明亮呢。

未来不可知，至少现在，金雅心触摸不得，金雅心融入不了，唯有皮囊尚可接近一点，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我在凝视深渊。”

“我既是深渊。”灯红酒绿的夜未平息发梢凌乱于错乱呼吸之间便是良久的沉默眼眸里划过的冰冷掩盖，接着依旧是自嘲地笑着转身留出她要落荒而逃的空隙却顽皮似地再次挡住。

“让我看看，看看好坏，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帮你参谋一下也是可以的。“

未等到她的回答就牵起她冰冷的手用指腹的茧摩擦着给予点点余温大步地向前走不回头去注视她的表情，一切往事都暗淡了驻足于曾经玩乐来过的大排档依旧是深夜的温暖。

“饿了么？你还记得吗？这是以前我们晚上玩到深夜时，经常来的吃宵夜的地方。“

微笑示意拉着她往里面走看见依旧是熟悉的阿姨正在忙碌着她的眼里分明是惊喜和意外急忙招呼着金雅心们坐下，自己勾唇一笑装作把之前的事都了之拍拍身边的空椅招呼着她坐下依旧可以看见她面部的不情愿慢吞吞地走过来却在转眼之间身边坐下另一位女子正微笑的朝自己打招呼。

“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就走，不去看它了，免得沾一身的毛。”

想起每次自个儿一去林姣家，就会被她家金毛给扑个满怀，然后被舔一脸的口水，怪热情的，也，怪可爱的。

见林姣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便把自己的那件也脱下来披在了对方身上，感冒了总是不太好的，但又在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当中顿时后悔了，抬手轻拍了下林姣的脑袋。

“笑什么笑，跟个傻子似的。”

眼睛仔细盯着路上，免得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绊倒出丑了，这一点倒是与林姣的想法不约而同地重合了，都不想在对方面前出糗。

“可爱我知道，但是像还是它主人更像一点吧？”

两人的步伐频率并不慢，所以很快就能见到对方所住的公寓楼了，于是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直至站停，推了推林姣的肩膀。

“快走吧，下次我找时间再来看小傻狗。”

一路被金雅心拉着到了此地.回忆碰撞在眼前让她不堪忍受.撇嘴不太情愿地甩开过去.听金雅心唤自己也是没有太大反应.直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让不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这家伙！

她就站着也不过去，面上的生冷都快要溢出，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你好啊小姑娘，”

无意识地，她大步走过去坐下，亲昵地与金雅心十指相扣.眸中惊涛骇浪的情绪悉数换上暧昧.

“这位是我爱人.”并不是矫揉造作到吹毛求疵，但这个话题不会有下次了——不论是通宵还是吸烟。不是让步认输，而是让人觉得无望，无望的事情就该忘却。忘却是进化的恩赐，就像金雅心根本不去记在诊所里爆发争执的患者的名字，所有的，都用乱序排列的数字编辑，二进制编排在电子病历里，面红耳赤之后再悻悻地循环回来预约。

这段关系给金雅心正无穷的安逸，年长的十一年足够自己消磨这段步行不尽的距离，直接吃枝头的熟果。脱衣时领口的体温似乎还未凉透，淋浴花洒扬下来滚烫的胡思乱想，火花似的炸在闭眼后黑暗湿漉的脑海里。

金雅心想起和廖川每个吻，纠结在唇舌间的分毫温存都要贪婪收藏。吸烟过度的人会生龋齿，但廖川没有，金雅心的牙齿整齐干净，衔着沉默，像是书里某些缠绵的文字，言有尽而意无穷。不只吻，拥抱与亲昵亦是。

金雅心湿漉着头发出来，原本梳上去的都要卸岗散乱，端端分散了满身凌厉，疏离也浇熄了些，平明捏造出柔和，面颊也蒸出浅薄的红。这个时候金雅心便不是个医生，脱出了药物器械和诊疗室的躯壳，只是张翰。

第二百零四章

厨房飘出食物的气味，金雅心踩着拖鞋去唤那个女孩，站在书房门口才念起月月更迭的首尾，便驻足原地，浓长眼睫将灯影攒成眼里的惑，一晃儿就失了，将这偶尔的疏忽潦草地抛下，匆匆地走回起居室，在光线浓郁处佯做无事发生，埋头去拣两套餐具上桌——要对称，金雅心的强迫行为在作祟，足以和无辜的死物纠缠许久。

“想喝点什么？”渐渐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笑意浓浓橘黄色的灯光染上她那暧昧的眼神做戏罢不如来得更加凶猛，骨节分明的手勾住她的细腰抿唇轻笑以缓慢的姿态让她坠入自己的怀抱手揽尽青丝发梢的余香，看着她那故作胜利者的态度轻笑而言。

“巧，你看，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坏脾气的姜小姐。“

这调皮般的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另一边拢好身上的黑色外套温柔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同事含笑着问她要吃些什么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提起般无聊的坐着，笑盈盈的应答着自己身边的同事和她一起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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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观赏那女人脸上的风云变色，垂着长睫掩饰自己的快意却冷不防被金雅心扯入怀中，碍于逢场作戏只能维持着这尴尬的姿势，几乎整个人软在金雅心怀里.不得不说这个温度是她喜欢的，也曾经流连忘返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别得寸进尺.”

她咬牙切齿地在金雅心耳边低声道，动作暧昧像极了恋人间甜蜜的耳语.发丝随着动作垂落在金雅心耳畔.

“你不要脸我还要.”

眸色深了深，换了个笑容戴在脸上.

“我说亲爱的，”她忽而心生一计，不动神色地微倾上身挡住那女人痴迷的视线.然后故作矜持地一笑.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搞什么，你只能我给我看。

装作自己没有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张罗着往餐桌上摆满食物还不忘多拿几盘递去含笑对面前的护士小姐叫她多吃一点都瘦了，温热发梢刺痒的脖子回头抿笑望她。

“怕晚上长胖不吃？看，人家护士妹妹不像你。“

她故作甜蜜的声音还在耳畔徘徊看着她那矜持的笑容不禁憋笑低头揉了揉凌乱的发也和她像将计就计一样拿出自己的包故作自己很生气的说。

“前几天就说你说有惊喜给你，可是怎么也约不出来你，瞧现在还怪我了，我等你挑日子日子一定就结婚。“

露出狡猾的笑容歪着头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等待着她的回复。

她心里窝着一团火，面上却还是娇滴滴地笑.如果说陈淮是笑面虎，那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时常感觉自己的举手投足都是这个人的影子，朋友虽然默契地对两人间的感情只字不提但她还是无法抹去彼此留下的印记.最可怕的是她越是狠心想要忘记，回忆就越鲜活如初.最后她竟有一个十分动摇的想法：她离不开金雅心了.

怎么可能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烦躁得坐如针毡.果断打散这种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后，她皱着眉报复性地不轻不重咬了金雅心侧颈一口.

“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面上不再挂优雅地笑而是冰冷，扯住金雅心衣袖强迫金雅心站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挡在金雅心和那女人面前.

“你别看了，金雅心是我的.”

她又在笑，不过是带着寒意的那种.

“别那么不识趣…再看挖掉你的眼睛哦。”

放屁。

结构简单的两个字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慢慢地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对方，直接哽下喉咙。

这一场离婚手续办得宛如旁观者，眼观鼻鼻观心，任由贺青风在胡编乱诌些什么令人窝火的话都安安静静的。偶尔还有闲心改变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随便你，你说得对，就这样吧。规则的答句姑且算是把贺青风式回复运用得淋漓尽致，末了嗤笑一声，看也不看协议条款就随手签上了姓名。一笔连贯，字迹潦草，硬是把签名签出了处方单的风姿。

想象中繁琐的程序在当事人的“配合”下井井有条，相信这也是办事的人所愿意看到的，没有任何纠缠、干净利落的分别。

“你真的不愿意吃蔬菜吗？”

“哪怕是和肉混合着下咽也不愿意吗？”

说到底，毫无感情的捧读传到耳中和这些字句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金雅心才不关心你们的婚姻的破裂有没有悬崖勒马的可能性。所以说给这样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生物提供宝贵就业机会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如果我是金雅心的上级，明天的民政局让金雅心呼吸一口的空气都没有。

说起来，饮水机那边好像有投诉箱。

似乎是僵硬的气氛拯救了这位不尽责的公务人员，没有任何的间隙留给一封声情并茂的控诉信。

不满已经彻底积郁起来，只缺一个微妙的时机。

何为微妙，一个不明不白的眼神，没入唇间的哑声，衣料细小的摩擦，甚至是无法察觉的变化。就像此时手腕那寸皮肤上擦过的热度。

就着姿势，环上那人的背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明天该我值班，主要还是你。”

“一路走好啊。”

“那姐姐可真的走了。”

临走前又揉了揉那青年的头，指尖擦过唇边伤口时又忍不住像个老妈子似的唠叨起来。

“少在外面惹点事儿，有空了来这儿，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摸狗，怎么不都比你在外头跟人一挑几强。”

说完自己都低头乐出了声，想着自己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竟然也变得这么啰嗦，扯下了身上那人的外套为金雅心重新披上。

“早点回去吧，外头凉，别感冒了。”

嘱咐了这么一句后转身进了小区，站在楼梯间透过窗子看着金雅心离开才一步一步往家门口挪。进了家门后却连鞋都没有换，直接坐在了门口的地板上抬手捂住了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夜色中低语。

“我也不想让你天天都浑身是伤。”掏出钱包放好钱后二话不说就拉起她的袖子往门外走，看着凉酥的月色已经要消失殆尽了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冷冽的风撕扯在脸上再次为她拢好衣服之后开始随风迈步。

郭珊宁看着祝星辰如此绝情的样子，一滴清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

“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傻笑着坐在这里绘画。“

青涩的泥土气息好像刚刚被雨水冲刷木椅上似乎还残留着嬉笑打闹后的余温，不抬眼地依旧路过好像眼前景色依旧是像幻灯片一般播出。

“不会背叛我，不会离开我！？”

“我想，新的第一次来了。“

驻足抬首宠溺一笑手抚上她凌乱的发梢不语等到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