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月抿着唇，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姐姐，我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我了，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莫希涵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表情有些无奈，“自从上次，我就知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归根到底，你还是太年轻！你很聪明，想的点子也让人心服口服，可是你太冒险了！

你所有的成功都是建立在极致的危险之上，一不留神就把自己送入了万丈深渊啊！”

“是棋双通知的您吗？”莫希月不答反问。

棋双感受到莫希月的目光，顿时一下子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别为难棋双，她这也是为了你好。”莫希涵对于她关注点跑偏这件事非常无奈。

莫希月微笑着看着莫希涵，似是在等待她的下半句话。

莫希涵不知怎么的，竟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那个一事无成的妹妹，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好了，真想不到你，这么长时间，你还能发现。”莫希涵无奈的解释起来，“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我和母亲放心不下，只能派人到你身边照顾你、提点你。只不过琴枫是母亲的人，棋双是我的人。”

莫希月的嘴角微微泛起苦笑，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的。

莫希月在不敢相信原主的情绪还能影响到她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感叹。

原主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都不是她的心腹。原主虽然脾气很差，但对这两个人都是推心置腹的，可以说是除了庄远和莫家人之外最上心的了。

没想到幕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心中难以抑制的有些悲哀。

“看出来了，姐姐离开大燕这么多年，棋双尊崇的都还是您，看来，我真的很差劲。”莫希月笑道。

莫希涵感觉到莫希月的情绪，眉头一皱就要解释，却见莫希月一下子变了脸，将自己的哀伤掩藏起来，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所以姐姐，当初真的只是为了照顾我，才派棋双来我身边的吗？”

“你又想说什么？月儿，不要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可以目中无人，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姐姐，我不会害你性命！”

“不过是随便问问，姐姐何必这么激动。”莫希月浅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姐姐也应该明白，如果你不是我的姐姐，如果不是因为你没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你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你好大的口气！”莫希涵一下子沉了脸，表情很是难看，怒目圆睁的看着莫希月。

莫希月却是施施然的喝了口茶，笑道：“姐姐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口气大不大吗？”

“就像我相信姐姐不会为了大晋出卖大燕一样，姐姐也应该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有我的计划，我的理由，姐姐的控制欲还是收敛些，不要波及到我。”

莫希涵的脸色变了又变，像是唱戏一样，瞬息万变，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思绪。

“很好，你果然长大了，翅膀硬了，姐姐……管不了你了！”莫希涵咬牙切齿的看着莫希月，却还是选择转身离开，只是动作幅度出卖了她的心情。

莫希月叹了口气，看着棋双，似是在思考什么。

棋双也不求饶，她早就想过如果这一天到来，她该怎么办。

莫希月脾气是不好，可是棋双知道，她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她也是可以慢慢变好的，十几年的陪伴，她对莫希月，早就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了。

但她也同样明白，莫希涵才是她的主人。一仆不事二主，不管怎么样，她都只能听莫希涵的话。莫希月生气也好，失望也罢，不管怎么处置，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棋双，和本宫说说，本宫以前和姐姐的故事吧。”莫希月轻声道。

棋双愣了一愣：“娘娘不怪奴婢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宫能理解你的苦衷，不过姐姐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算派你来监视本宫，那也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没有必要怪罪什么。”莫希月非常平静道。

那天在养心殿，莫希月非常明确的表示莫希涵不会是大晋皇帝派来的细作。

原因很简单，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莫希月大概了解了莫希涵这个人，也感受到她复杂的心理，基本上猜得到她的想法。

在莫阁老苦心孤诣的教导下，莫希涵同学也是个妥妥的忠君爱国的典范。

尤其是莫希涵出生的时候，年轻的莫阁老还没有得到重用，空有一腔爱国热血，却无处显露。莫希涵又是他的长女，他自是毫不犹豫的灌输了大量的忠君爱国思想。

那么小的孩子，三观什么的，肯定还没有形成，而莫阁老直接给她定型了，以至于后来莫希涵远嫁晋国和亲，也是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莫阁老对莫希涵、莫希月截然不同的态度。

许是对莫希涵抱有太多希望，所以他对莫希涵的教导非常严苛，而小小的莫希涵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做的更好，得到莫阁老的一个表扬。

然而莫希月出生时，莫阁老正是忙得不可开交，加上年纪大了，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教导，于是莫希月就长歪了。

等莫阁老发现时，已经晚了，板不回来了，但莫阁老没有放弃，依然坚持不懈的扮演自己严父的形象，有事没事说教一通。

莫希月是个没脸没皮的，起点又低的离谱，进步什么的，简直是轻轻松松，自然也是轻轻松松的得到了莫阁老稍微柔和的脾气。

这一切被莫希涵看在眼里，顿时心里不平衡了，所以从小就不喜欢莫希月这个妹妹，有事没事也喜欢说教一遍，简直代替了莫阁老和莫夫人在莫希月生命中的位置。

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一边衬托自己乖巧懂事，得到莫阁老和莫夫人的称赞，一边也让莫希月感受到她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