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氏按照东方素的要求，来到街市上的一个药材铺。

药材铺的掌柜跟她也算熟识，见她进门，立刻热情地上前招呼。

“秦大娘，今日得空来我这儿，是身子不舒服了，还是家里有蛇虫鼠蚁了啊？”

“刘掌柜，不瞒你说，是我家闺女素素，让我来买药。这是她给我的药材单子，你就只管照着上面的药材捡就好。”秦洪氏说着，从衣袖内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刘掌柜。

刘掌柜接过纸条，捏着胡须一看，眉头微皱，说道：“你家闺女有没有告诉你，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啊？”

“素素说，是要用来做什么，什么……虔心汤用的。”秦洪氏费劲地思索了半晌说道。

“虔心汤？这是个什么汤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治什么病的？”作为一名药材铺掌柜的，没见过的药方还真是不多。

秦洪氏听了笑道：“这个不是用来治病的，听我家闺女说，是她家仙师传授的一种仙术。喝下之后啊，如果说了假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如果说的是真话，那就没有任何妨碍了。”

“还有这等奇事？”刘掌柜一脸的不信。

“我闺女说，这汤还需要她仙师传她的符咒才能应验，普通人拿去，做了汤，那都会是毒药，喝不得的。”秦洪氏连忙解释道。

刘掌柜这才点点头，没错，这药方里确实有不少剧毒之物，要不是他跟秦洪氏是老相识，这些药根本就不会卖给她。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得问个清楚。

“她要这汤干嘛呢？”

“素素说，她昨日夜里，得了她仙师托梦，让她专登收集奇闻异事。又恐有人妄言，所以又传了她这个虔心汤，以证真伪。”秦洪氏依着方素教她的话，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刘掌柜将信将疑地听了，可多少还是有些不信“那小仙子何时开始收集奇闻异事啊？我也想去凑个热闹。”

“我拿了药回去，熬好了，下午就开始。要是刘掌柜有什么稀罕离奇的事，也可以到命相馆来，如果你没有什么需要问的，我家闺女就送你一个平安符。”

“哦，好好好，那我抽空去瞧瞧，来，药包好了，盛惠十两银。”刘掌柜笑呵呵地说道。

“这么贵？”秦洪氏惊讶地说道。

“不贵，不贵啦，小仙子的药我怎敢收贵？皆因其中几味药材难得，因此贵了些，我可是分文没赚啊！”刘掌柜连忙说道。

秦洪氏也没再说什么，小声嘟哝着，交付银钱，拿了药包便往回走。

一个好事的伙计问刘掌柜，秦洪氏要这些药做什么，刘掌柜便将之前听秦洪氏说的讲给了伙计听。

伙计听了觉得有趣，又讲给了前来抓药的熟客听。

熟客又将这事讲给了街坊，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这个消息便已经街知巷闻。内容更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说是半夜里就见神仙脚踏祥云入了秦家院，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天道命相馆门口，竖起了一个木牌，上书“奇闻异事可抵相金或平安符，诳言相欺者，后果自负。”

由于多了这么一条规矩，东方素也特意放宽了人数，增加到了49个人，同时也加长了营业时间。

晌午时分，秦老丈端出了一个大陶瓮，并许多碗盏，放在了莫云杉的身旁。莫云杉在一旁的墙上挂上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虔心汤”。

到下午的时候，天道命相馆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都想看看，到底那个虔心汤是个什么东西。

“想要用奇闻异事抵相金的，现在这里喝过虔心汤再拿号牌。”莫云杉站在小凳上大声地朝人群喊道。

众人只是悄声嘀咕着，谁也不敢先上前。

“我！”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就见一高头莽汉走了出来。他穿一身胡服，长得也像胡人，一脸大胡子钢针一样支愣着，看起来有些吓人，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些地方。

莫云杉倒是不慌，叉腰笑道：“这位郎君，可是有奇闻异事？”

“老纸有的是怪事儿！讲上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只怕到时候，嘿嘿，你家小仙子可没得送我。”莽汉说着，不怀好意地奸笑起来。

“放肆！”莫云杉毫不示弱地回嘴：“在我家仙子门前胡说八道！当心遭报应！”

“哈哈哈，老纸可不怕什么报应！那玩意儿能喝么？”莽汉指着虔心汤问道。

“当然能！就怕你不敢喝！”莫云杉一扬下巴说道，跟着弯腰打了一小碗递到莽汉面前：“你可想清楚了！喝了这虔心汤后，如果想要蒙骗仙子，可是会肠穿肚烂的！”

莽汉夺过莫云杉手上的碗，不屑地撇了下嘴，一口气将碗里的汤都倒进了嘴里。

“哈哈哈！味道还不错！号牌拿来！”

莫云杉撇了下嘴，递给他一个刻有“奇闻”的号牌，有别于之前的其他牌子。

莽汉拿着号牌想要挤到最前面去，却被一个长髯的男子给拦住了。

“先来后到！排队去！”男子厉声说道。

高大的莽汉本想要撒泼，但很快发现这个比他还稍微高出一些的男子，眼神中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仿佛只要敢忤逆他，就会不得好似一般。出于动物的本能，莽汉退缩了，往后挪了几步，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小矮个，挤到了那个人的前面。

长髯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为那个可怜的小矮个出头，而是搀着自己身旁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进了店里。

东方素端坐在锦榻上，早已看见外面发生的一切，却什么也没说。其软怕恶，人之本性。

长髯男子和那名女子在东方素面前坐定，男子说道：“小仙子，我们想要求子。”

“求子？”东方素凝神打量了两个人一番，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怎么，小仙子做不到？”长髯男子眼神中露出了戏虐的神情。

“这位郎君，如果你一定要和你身旁这位有子的话，那，本仙子还真是束手无策呢。”东方素脸上笑容依旧，嘴角多出了一分嘲讽的意味。

“哈哈哈，还说是仙子，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