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这话是对白澈说的，也是对她自己所说。

经历过上一个位面，她觉得亏欠目标。

他在死亡倒计时里，每天都会为她做饭、照顾她、陪她一起窝在沙发里看那些腻掉牙的电视剧，或者咬着指尖看惊悚片……

他从未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一切都以她为标准。

她喜欢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甚至……比她还要开心。

颜歌知道，他爱自己。

这份感情很纯粹。

可她对他的感情，却夹杂了太多的利益。

自从他在上一个世界消亡后，颜歌一直都很内疚。

这种感觉很难受，无法言喻。

她总想着等到这一世，一定要补偿回来。

可，她不知道这份补偿的目的究竟是因为心中的亏欠，还是已经被触动了的心告诉她一定要对目标好，一定一定要照顾好他。

说来，她心真的冷漠。

白澈与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羁绊，她理应完全理解他对她的不信任。

如果身份调转，她可能会比白澈做的更绝。

说句不讲道理的话，萧芙是女皇的人，即便女皇没下令杀人，那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这道命令从根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白澈的恨，可以说是理所应当。

可……

颜歌就是不想那么快原谅他。

这可能就是仙女的通病吧。

—

见白澈失魂落魄地回到药局，双目呆滞地站在一旁，掌宫忍不住叹气一口。

“怎么，失败了？”

白澈抬了抬眼，又垂眸下去，默不作声的模样如同被遗弃的孩子。

掌宫放下手中的活，缓步向他走来，语气竟也随之轻松起来，“大殿下自出生便一直被宠爱如今，从来没受过委屈，也不懂什么叫做委屈，几乎是要什么得什么。倘若她心中没你的话，也不可能会放下如此尊贵的身段向你示爱。你拒绝大殿下这份情义，她自然会生气，不会那么快便原谅你。”

闻言，白澈温凉的指尖紧紧扯住袖口，声音低着无措，希望已经失去。

“殿下说…说我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经历过生死后的错觉。”

掌宫笑问：“那你是么？”

白澈声音急了几分，极力反驳：“当然不是！我很清楚我心悦殿下。”

“你既然明确自己的心意，那怎么还像丢魂儿了似的？”

眸光再次黯然，白澈的声音听起来难受极了：“可殿下认为不是……或者说殿下已经清楚认知了对我没有那般喜欢，当初说的话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如今清醒过来便后悔了。”

掌宫眉头一动，思忖几许后，便语重心长：“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感情。一是日久生情就像女皇和凤君那般；二便是一见钟情，就像我与我夫君那般。”

白澈眼帘猛然抬起，点点希望，蕴上他微瞪出不可思议的双眼，绝色又现，“你这话……当真？”

“自然当真。”

掌宫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端起腔调。

“世人皆认为一见钟情不过是新鲜之感作怪，无法变得长情。可他们却不知这一见钟情也分两种。

一便是新鲜之感作怪，被美丽的皮囊所蛊惑。即便是天仙下凡时间长了也会看的乏味，无疾而终。

二便是钟情者之间那段世人都求之不得的缘，这份缘可以说是上辈子或是几世积累所得，也将会生生世世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