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糖？有，有，有。”

没有也得说有，赶紧回头找老公，买糖去。

令紫茉将木锦阳眼前的文件抱到一旁，木锦阳还是别扭地看着别处，眼神慢慢变得涣散，眼角的温热让眼睛酸涩了起来。

令紫茉看了看放在旁边的饭菜，有小米南瓜粥啊。

令紫茉又端起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甜度刚刚好。

“这是你爱喝的，快尝尝吧。”令紫茉软下性子来，耐心地哄着她。

木锦阳脖子慢吞吞地转过来，令紫茉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将粥送到了他口中。

“你的胳膊怎么了！”木锦阳注意到她胳膊上的包扎，猛地坐起来，捉住了她的手。

令紫茉没来及将手缩回来，被他紧紧地扣在手中，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

“受伤了？”

“没有……你喝粥吧。”令紫茉将勺子怼进了木锦阳的嘴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木锦阳被令紫茉马不停歇地塞完了一碗小米粥，木锦阳的眼神还是盯在她的胳膊上，蹙着眉，眼底透着心疼又映着担心，“你……”

令紫茉简单收拾了一下，不敢去和木锦阳正视，怕他会再问下去。

木锦阳也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没有再问下去，他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令紫茉，看着她慌乱地在一旁忙着，猝不及防：“小花。”

“……”令紫茉停下来，看着他。

“嗯？”

“对不起。”木锦阳嘴角抿成一条线，绷紧的线条透露着他此时的紧张，令紫茉错愕地看着他，不着一语。

“……”

“花花，那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锦阳……你以后不要这样对自己了。”令紫茉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他苍白的脸颊，眼神里透着心酸。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木锦阳紧追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却偏偏不断躲闪。

“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别乱想了。”令紫茉模棱两可地回答让木锦阳心头一沉。

“花花。”木锦阳无力地唤她，两眼噙着泪光，曾经不可一世的他，如同坠入了深渊，就那么向下坠着，一直坠着。

令紫茉向后坐了坐，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拿起手边的橘子剥了起来：“平常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总是给自己太多工作。”

“……”木锦阳眼色发暗，呼吸也跟着慢了下来，令紫茉此时浑身散发着疏离，平静的如一汪清泉没有一丝拨动。

冷静离散的目光让木锦阳更是担心。

“来，吃吧。”令紫茉将剥好的橘子放到他的手里，甜甜的笑意，温润的双眸，白皙红润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黄。

如同一朵刚刚开放的茉莉花，清新自然。

但是那种薄凉的疏离，高冷的假意却藏也藏不住。

木锦阳的手腹微微握住那几瓣橘子，仿佛攥紧了自己的心脏。

随时会崩裂。

“花花，我们……”木锦阳深呼吸，再次对上她的眼睛，看着她眼底的灰暗，问了最后一遍：“我们和好吧。”

令紫茉将手中的橘子皮扔进了垃圾桶，那股决然的样子，充满了狠意。

不能，不能。

回国以来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涌现，一幕幕的场景冲击着令紫茉的神经。

――我们在一起，注定不能圆满。

……

但是，以木锦阳现在的状态，如果她离开了……他会不会……

她望向木锦阳笑了笑：“嗯，我会陪着你的。”

她的转变让木锦阳愣了一下，她笑得满满，长睫毛搭着下睫毛，眼角微微弯着，嘴角大大得裂开，那种开心，完全没了刚才的凉意。

“嗯。”木锦阳收回刚刚的疑问，满心欢喜。

“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了？”

令紫茉眼底飘过一丝慌张，很快被她压下：“不小心划伤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

“没事，没事，已经快好了。”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说你。”

令紫茉心头一颤，看着他认真得模样，她有些不忍心：“都过去了。”

木锦阳将她抱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带着这些天的压抑，撒娇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误会你了。”

令紫茉的双臂也附在他的背部，尽量地去贴靠他，让她们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用力地抱在一起。

她真的很害怕和他分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害怕，只有这样抱着他，她才能感受到真实，原来木锦阳没有在梦里。

“羊羊羊，你下次不要这样吓我了，好不好？我真得好怕，好怕，好怕再也看不见你了。”令紫茉抱得他更用力了，就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不见一般，令紫茉趴在他的肩头，嘤嘤簌簌地哭了起来。

木锦阳心头化成了一滩水，也被她的哭声绞得生痛，哭得他慌乱了起来：“花花，你打我吧，要不骂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错了，我错了，我真得错了，你不要哭了。”

令紫茉听到他这样哄着自己，哭得更厉害了，迷迷糊糊地对他说：“木锦阳，你再也不能这么对我了。”

“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了。”

颗颗滚烫的泪珠躺在他的手上，灼着他，简直要了他的命。

令紫茉看他一副小学生挨训的模样，被逗乐了：“你看看你这表情，太丑了。”

木锦阳看她破涕为笑，绷得那根弦也松动了，食指勾着在她的鼻尖蹭了蹭：“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令紫茉一听到，命什么的，又想起了许浩哲跟他说得那些事，眼泪又唰唰地往下掉，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你不能说这些话，不准说不吉祥的话。”

木锦阳整个人像是塌了方，看着她眼泪掉着，木锦阳心急如焚：“不说了，我不说了。

令紫茉吸着鼻子，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木锦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令紫茉贴着他的胸口，一刻都不离开他，木锦阳踏心地环抱住她，不想再让时光流动一刻，只想这样一直抱着她。

令紫茉也安心地任他抱着，这几日的疲倦慢慢爬上了她的鼻尖，爬上了她的眼睑。

……

如果不分开，命运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