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本性纯真灵动。只是千万年来，天狐王的尊贵已经让她忘了她本来的性子。

到底，这几个月与慕容银琉一起生活的叶笙才是叶笙。可，那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叶笙。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事，太重的责任，她放不开，不可能活得那么潇洒！

这才是她不杀慕容银琉的原因。他虽然骗她叫了他几个月的师父，可对她也是宠溺至极。虽然她总以整他为乐，可他也从未重罚过她一回。这也算是弥补了她孩童般纯真的年纪时没有得到的遗憾。况且，他身为守护天下苍生的剑仙，不怀疑她，那才有鬼！她并非是非不分，而是分得太明！

她有那本事去祸乱苍生，只是她不想。

“言归正传，欧阳慕邪，你上这紫竹峰到底干嘛？”

“若我说，寻你，你信吗？”

“寻我？”

“嗯。”

“不会吧？！欧阳慕邪，你堂堂一国皇帝，不远千里，跋山涉水，就是来找我的？还真是有点让人受宠若惊！”

“惊，你也得受着！”

“呃……”叶笙眉心微抽，呃……他听不出来她在说反话吗？“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回雾城吧。”叶笙说着，起身。

“好。”欧阳慕邪也起来，反正他此行也就是寻她而以。

“嗯……对了，”叶笙突然想到，“欧阳慕邪，你带我去见慕容银琉，即非害我，又是为什么？”

“我……那天早上，我看你脸色那么苍白，便去问他，他说要见你才知道，所以……所以……”欧阳慕邪第一次解释，如孩童般笨重。

“所以，你就带我去见他了？”

“嗯。”

叶笙听着却笑了，敲了一下他的头，“你笨呀你！若想知道，问我不就好了？干嘛生出这么多事！”

“问你，你会说吗？”欧阳慕邪神色一暗，你不是从来都不说吗？

“会呀！那日我虚弱，只是因为在一刻之间将所有法力修为凝聚成心丹，又度入你体内而已。”叶笙笑着说，她很高兴。

“原来如此，害我白担心一场。”欧阳慕邪了然。

“你担心我？”

“哪……哪有的事！”

“哈！你说的呀！”

“……！”欧阳慕邪侧脸，“你总说心丹，心丹是什么？”

叶笙一笑，“心丹是由神的全数法力修为凝聚而成的灵丹，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没了它，我会死的，若是离它三步以外，我则如人间女子一样。所以，你要保护好我的心丹。”

欧阳慕邪听着，沉默良久，“璃儿，切记，今日这番话，不能说给第二个人听！至于心丹，我会保护好的。”他会保护好她的心丹，只是现在的她太惹人注意了！他可也能完全保证在妖魔鬼怪的世界里护她周全。

“好。”叶笙微笑，内心却再咆哮：好你个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说得那么溜，溜得把她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什么都告诉他了！

叶笙可能是生病了才会这样，千万年来，她纵横六界，从来都是只有别人怕她，她哪怕过人？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只要欧阳慕邪一问，她就会告诉他。她甚至连拐弯抹角瞎扯淡的想法都没有过。

不过，他有心护她确是好的。她笑，是高兴，他没有骗她，他在担心她。

半个时辰后，他们还在云端上。

“璃儿，我们怎么还在这？”不是应该咻的一下就到了？

“呵！欧阳慕邪，你觉得应该怎样？”叶笙微笑，反问。

“你们妖怪不都是很厉害的吗？”

“其一，我不是妖，你再这样说我，我可生气了！”叶笙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但是莫名的，就是不高兴他认为她是妖！

“哦，那……”

“其二，我也不是仙。其三，你以为驾云之术无所不能呀！仙术也如同凡人走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那这一路得多无聊呀！”欧阳慕邪坐下，“对了，璃儿，我给你是说个故事吧！”

提到故事，叶笙瞬间想到上次他说的那个故事……浑身一个激灵，寒毛都竖起来了，“还是我给你说吧。”这一路，至少也要三个时辰，说点故事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

“嗯。好，你说。”

“还记得我上次唱的那首‘遇萤’吧？”

“记得。”那首歌很美，却是让人心碎的美丽。

“其实，那是梦神祭奠一段无法完美的姻缘而作的。那是为四海龙祖和一个命格怪异的凡人女子所作。三千七百五十万年前，龙祖历雷电劫时，被一个凡人救起。龙祖想着报恩，只觉得以身相许，与那女子做一世夫妻即可。那漫天流萤便是他送于那女子的定情之礼。”

“若一切真是如此也好，只是万事都逃不过一个世事难料，更何况是六界之内的龙祖呢！那女子的主子几近被虎妖迫害，龙祖有意要救她，却忘了她是凡人。那女子的主子被龙祖的真龙之气所伤，已无生息。龙祖不忍见那女子伤心，便去冥府寻找重生之法。却意外得知那个被他误杀的女子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以及那女子是极阴之魂的事情。当时冥府因为冥海动荡不安，而极阴之魂恰好能让冥海的怨灵。冥君便提出，若想要那个被他误杀的女子复生，除非他再留三世，报她三世恩情，亦或者拿极阴之魂交换。时间于龙祖而言，何其漫长，他不想再等，更不想让那女子伤心。便走了第一条路，报她三世恩情，而那女子终是另嫁他人，第一世终是错过了。”

“第二世，那女子出生农户，街坊邻里视为不详，同龄男女皆为难嘲笑，龙祖便助那女子成为众人口中的神女，送至君王侧。本以为如此，她便可一世无忧，却不想帝王无情多薄性。她得宠也不过数年，让她伴在君王侧确是让她衣食无忧，可她却再未笑过。第三世，那个女子没有喝孟婆汤，投生沙场。骁勇善战，戎马一生，终生未嫁，只是为了寻那个在忘川河畔送自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