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的他，此时此刻就躲在暗处观察着凌彦的一举一动。

“什么才是合适的理由？”凌彦问。

他此时此刻真的就像是一个11岁的孩子。

说的话是那么的天真，又似乎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就比如……”女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扭头略微思考了一下，“嗯，就比如说，有人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那我现在生病了。”

一种叫做“爱”的病。

女子的话刚说完，凌彦就忍不住接话。

可他说的根本毫无依据，女子只以为他是在胡闹。

“好了，阿瞑，别闹了。”女子温柔地笑着，“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不是说要让自己漂漂亮亮的吗？来帮帮姐姐，好吗？”

“……”画眉吗？

我还真不会。

凌彦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没有点亮这个技能。

不过没关系，如果她不怕他搞砸的话，他乐意帮忙。

“喂！阿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不就是想破坏婚礼吗？”小女孩在身后，“姐姐，你别听他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姐姐……”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眼看着小女孩就要和凌彦吵起来，女子只能开口劝。

没办法。

这两个孩子。

一个是她亲妹妹。

一个是她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弟弟。

哪个都舍不得凶呢。

“姐，姐。”凌彦不想让她做姐姐，他不想让这个人只是他的姐姐，可他现在不得不这么喊，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的。

而她，就这么看着他。

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万般不舍。

她似乎要哭了。

凌彦心疼的抹了抹她的眼睛。

“阿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的听话，不要和惜儿打架，不要和她争抢，不要……”

“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吧。

一定会的。

女子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其实她自己最清楚，所谓的“会回来看他们”，其实都是骗他们的，她不会回来了……

她回不来了……

女子越想越觉得难受。

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呜……哇！”

“姐姐，姐姐你不要走！”

旁边的小女孩，其实也十分舍不得姐姐。

只不过姐姐告诉她，要‘懂事’。

所以她忍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没有哭出来。

直到现在，看见姐姐哭，她也再也忍不住了。

几个老婆子对视一眼，觉得这是她们三姐弟的事情，自己在这儿留着有点不太合适，因此便对视一眼，离开，顺便将门关上。

房内只剩了三个人，相拥哭泣。

凌彦没哭，他的眼珠子正滴溜溜的转着。

调皮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个孩子似的。

不过，他凌彦，研究界的鬼才，智商可不是盖的。

不过几分钟的世间，他便想到了法子。

门外。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屋内的女子停止了哭泣，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应了一声。

“怎么了？”

“小姐，姑爷已经到外面了，正催着您赶紧出来呢。”

……

都到了？

可她……

完了完了，这些不仅没有画眉，连原来的妆容都因为眼泪都被抹花了。

这让她怎么出去见人？

正在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只小手拉了拉她。

“姐姐，我帮你吧。”是凌彦，干净的眸子闪着亮光。

似是终于“懂事”了一般。

女子表示很欣慰，不过心里感觉更难受了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也停了哭泣。

视线在姐姐和阿瞑之间换来换去，她想了想。

“姐姐，你们两个先准备着吧，我去找姐夫聊会儿。”

她想的是，她根本不会画妆，待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而阿瞑不同，他不仅可以帮姐姐，恐怕，姐姐还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呢……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打扰姐姐和阿瞑了，倒不如去找姐夫，缠着姐夫给她糖果吃，顺便可以……拖一下时间。

……

“嘎吱”一声。

门轻轻的被关上。

小女孩出去了。

……

而凌彦，虽然他知道现在这个片段不过是他的一个记忆，而她到底嫁不嫁早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就算他再怎么改变也没有用。

他现在要做的，是得到有关她名字的信息，然后回去救她，救那个不知道到底错过了多久，依旧在他心尖，且终于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儿……

可他现在再怎么清楚，此时此刻也挪不开脚。

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不仅仅只是记忆。

心底，总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人。

他觉得，当初的他在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一定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才导致如今这么多事情的发生。

可如果重新选择一次，如果在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对，没错，就是现在——他，要带她走，离开这个地方。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嫁了！

于是……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大堂。

也是一身红袍的男子，坐在正位上。

虽说是大喜的日子，这正位是留给高堂的。

不过他们家小姐没有高堂，这姑爷也是个父母不详的，这高堂的位置自然空了下来。

至于礼仪什么的……这位姑爷从头到尾都不是个注重这些东西的人。

要不是为了和他们家小姐成亲，要不是为了正大光明的和小姐在一起，要不是小姐坚持。

恐怕连这个婚礼都没有……

嗯，总之，你跟这个姑爷说什么“正位不可坐”的鬼话，是根本就没有用的。

也只能任由着他去了。

“姐夫，姐夫。”

只见小女孩站在他身边，一声一声的喊着“姐夫”。

这姐夫是喊到了男子的心坎里，他高兴的不得了。

所以她每喊一声，他就将自己手中圆圆的、红色的果实递给她。

小女孩也乐的很。

这果实可不是一般的果实就能比得了的，它甜、汁水多。

是她最喜欢的果实，没有之一。

她将它叫做“糖果”。

很好吃的很好吃的糖果。

“姐夫。”

“嗯。”

“姐夫。”

“嗯。”

不知是不是等的太久的原因，男子刚开始还很乐意回应小女孩，到现在却是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