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人的叙述，穆岑月心里升起感慨。

其实这一人一马之间的渊源并不复杂，甚至说是很常见的救与被救，施恩与报恩的关系。

在马儿还是幼马的时候，不慎中了猎人荒废掉的陷阱伤了腿，正巧被老人进山采药时遇到，一时心软救下了它。

老人无儿无女，妻子早逝，再加上这马儿颇为通人性，渐渐的就将它当做亲人般细心照料。

而那马儿呢，或许是因为老人救了它所以报恩?又或是看出老人的孤独？总之伤好之后也没有离开，平日里陪着老人去采采药。

就这么相伴着过了一年多，末世来了。

“要说报恩，我的那点恩情它早已还清，反倒是我欠了它诸多恩情。”

“若不是有小家伙它在，救了我这糟老头子多次，我也活不到现在。”老人叹了一口气：“的确有很多人都说应该把它杀了吃，可在我心里，它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亲人。”

“我老了，没多少日子活头，也护不住它，我明白若不送走它，像今日这种事情定然还会发生。”

老人最后是这么说的。

此时，穆岑月和夜逸寒继续在街上逛着，因为之前陈少爷的事，那些目击者对两人都有些惧怕，看到两人时就将这事情告知边上的人。

周边的小贩听说了这事的，都不敢在像之前那般热情推销了，到颇有些避之不及的模样。

对此两人都不在意，反而这样的清静更让两人舒适。

穆岑月是让老人带着马儿去他们那儿一起住的。

他们杀了那陈少爷，他身后的背景段然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找他们麻烦。

老人虽然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难保那些人不会胡乱迁怒。

再加上老人与马之间纯粹的感情，也让穆岑月愿意让他和他们一起。

至少，在这件麻烦事情解决钱，他们要确保老人的安全。

“阿月，你还在想那老人家和马？”夜逸寒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穆岑月，出声道。

“啊？”穆岑月回过神，意识到夜逸寒刚刚问的什么后微微一点头：“嗯，寒，你说老人和马儿之间连种族都不同，也不是亲人，却能拥有如此真挚的情感，为什么人和人之间不能呢？明明是亲人，却能转身暗害对方？”

因为这件事情，穆岑月不由得想到自己和尚书府的那些人。

都说血缘至亲，因为第一世她是个孤儿，所以上一世，她是真的将那些人看做亲人的，却始终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的对待她。

哪怕这一世她早已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亲情，穆文死之前她也没有问这事，就算是对穆言灵他们动手她也会毫不手软。

可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她的心底盘旋。

今日因为老人和马的缘故，一直被她压在心里不去触碰的问题又上来了。

夜逸寒对于尚书府那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清楚，当初若不是因为阿月看中他们，而他不想惹阿月生气恨他的话。

穆文那些人他早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么想着，夜逸寒突然觉得，当初没把穆文的尸都挫骨扬灰，实在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