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我站在车前，如此回应着老爷子。

这是我和雪之下讨论后的结果。

“我们还是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不代表无法前进。”

其实我可以为她解惑，包含的面很广很广。

不必要您为她解惑。

“……哈哈哈，现在就有这种占有欲了？”

老爷子摸着胡子，打趣着我。

您果然也知道了。

可恶，怎么一表白，谁都知道了。

包括老爸老妈，阳乃。

甚至还有友明。

你知道昨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首先，被雪之下挑逗，虽然我反杀……好吧，其实是同归于尽。

但是……没之后惨。

接着，被友明一句话道破。

“哥哥没有和雪乃姐交往吗？”

“何出此言？”

“因为哥哥你以前在面对雪乃姐的时候，总是这样。”

接着，友明摆出葛优躺。

我承认，确实是这样。

再然后就是阳乃了。

“少年？”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GANK了许多次了。

包括但不限于……

“无夜？你不会……”

“不愧是我儿！”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只能说底裤都被看穿了。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这个风筝有了归处。”

“……是吗，可我觉得她也一样。”

你看看，和高段位打，就是不一样。

那像你们，特么的，拿着个数值怪嘎嘎乱杀。

还是我们【XX玩家】真是太有操作了的那种。

我没有回头看阳乃。

不知道她的脸上有什么表情。

就像我不知道爷爷奶奶是谁一样，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她有着自己的信念。

我认为，她自身即为他人的真物。

不过，她自己或许觉得自己……

是个彻头彻尾的伪物吧。

她的行为充满恶意，但这仅仅只是在面对恶意时才不会失败。

在面对非恶意的时候，她的行为就是极度过分的。

我想，她应该很懂人心。

可正因为太懂，才导致她【不懂人心】

可以想象，试图接近她的人，应该都会被刺伤吧？

我没有打算接近她。

虽然我看到了许多，但是……这仅仅只是我看到的。

它不是雪之下阳乃，仅仅只是我眼中的雪之下阳乃而已。

为什么会说她自己是伪物，是他人的真物呢？

真物，可以说是一种信念，一种生活态度。

但是这种东西和哈姆雷特一样，充满各种各样的色彩。

不过，人与人的相遇，其实是和自己的相遇。

她的伪装，她的应和，她的作为。

都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怎么说呢，如果我能早几年出生，早几年与你相遇，那么我们的故事会有所不同吧。

孩子唯有在历经无数次的放弃后，方能成长为心智成熟的大人。

可是，这才是最大的伤害不是吗？

于是，我带着了解，向阳乃发起一个提问。

“如果雪乃是姐姐，你是妹妹，你觉得，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我终于抬起头，看到她的脸。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那是对被认同的渴望，对真实自我被认同的渴望。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都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丢失了方向，都在这个充满伪装的世界中寻找着真实。

她还是带着那副笑容，那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面具。

或许是因为和雪之下结缘的原因，我愿意向她投下目光，愿意去了解她。

但是，我不会停留，因为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崩溃无声的，我们都需要在这个世界中继续前行。

也许阳乃已经在伪装的过程中，印上了自己的面具，但是我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真实的自我，依然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找到自己的幸福。

因为，我们都是在这个世界中努力前行的人，我们都需要一份理解，一份认同。

“或许会不同吧，但现在会持续下去。”

她手戳着脸，俏皮地说道。

“……”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啊……

如果说老爷子是强大的攻坚手。

那你就是那个无所不挡的防御手啊。

人经历得越多，所构筑的心墙就会越厚。

越难以穿越。

不过，这样一来，你无人能救啊……

“是吗，可遗忘的过去会焕发生机也说不定。”

雪之下雪乃憧憬你，而你或许因为那份憧憬更加受伤也说不定。

但是，你的方式……我无法评价是否正确。

如果是之前，我会说你的方式十分正确。

甚至我会那样做。

“可过往如云烟，遥不可及的未来同样让人厌恶。”

但是那不对。

负面情绪带来的成长会使得终点消失。

你不希望雪乃变成你那样，所以你采取了行动。

相对的，平塚静老师的方式是用正面情绪带来成长。

也不太对。

正面情绪需要一直引导。

虽然祂可以让人看见世界美好的一面。

但是……世界不美好。

就拿霓虹而言。

每年自杀的人不在少数。

比如说是一个小孩有不收拾东西，丢三落四的坏毛病。

阳乃会没收他的零花钱，让他自己去为此努力，让后让他铭记这份痛苦。

乃至未来。

平塚静会再给他钱，用爱和信任感化他。让他知道自己被信赖着，想着不会有下一次。

可这太过理想化。

确实就效率而言，负面要快，要高效。

但是，这是强者的做法。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把一切当作可以利用的筹码。

我之前就是如此，但我倦了。

所以我选择退出。

因为阳乃的做法只有一个缺点。

那就是没办法获得幸福。

会一辈子这样下去。

“可这样只是一个轮回。”

我低声说出我的见解。

你应该是想让雪之下幸福，对吧？

可你的方式只是将她变成一个强者，但不是幸福的人。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即便这样，我也必须说出来。

呵呵……这可能是我第二次主动吧。

“你很厉害，但也很弱，所以……我没办法帮助你，但我相信，你会成为真物的，那怕未来残酷，那怕未来无望。”

“……”

倘若你一直这样，那么你就只能保持着伪物生活一辈子。

这样还好。

起码有自我意识。

但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会看到自己被欲望牵引下的自己是多么快乐。

你会发现自己在清醒的人群里，其实是昏睡的那一个。

也许是清醒的……

所以，这次……我真的只能守望了。

我不是神，我只能救一个人。

所以要怪，就怪无法改变的现在吧。

当然，恨我也行。

毕竟我可是一个负面与正面共存的人。

或者说……你成为我的话，或许是另类的救赎。

但明显不可能，因为我真的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而你是装的。

我是发自内心的。

相当于先天与后天。

说回阳乃的方式和平塚静的方式。

我选择白影无夜的方式。

既不失去负面的高效，也不失去正面的幸福。

我会选择……

“果然把你让给雪乃很可惜呢……”

“是吗，不过遗憾才是生活的主旋律，不是吗？”

让一切崩坏，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让他、她自己选择。

我比你们更加残忍。

因为我会揭开他人的面具。

所以我的方式不带有一丝情感。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你们都要更令人害怕才对。

但正如之前我所说。

我的这种方法是特攻的，对其他类型不特攻。

但比你们要快。

虽然也没好到那里去就是了。

“嗯，那么要好好的哦，少年。”

“不了吧，好好的会很受罪，还是不好不坏的活着最好。”

世界很危险，我可没兴趣和世界较量。

老实说我试过几次，有成功，也有失败。

但是，我并不以此为乐。

我并不快乐。

因此，我将带着自己对世界的怀疑，一直活下去。

我和你很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我也曾是他人眼中的真物。

所以，我不是你。

因为我——一直都不想成为真物或者伪物。

所以，我才是那位一人的观测者。

不过现在嘛，我愿意降格。

我并不需要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