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跳舞嘛，难不倒她，柳菲看了一遍把所有动作都记在心中，跳来跳去也就那么几个动作，况且她是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看似并不难，要说学习能力，她对自己有信心，换好衣服融入队伍当中。

柳叶定定地看着她，仅仅只看了几遍就能够协调好身体，平时看着闲散的她身体意外的柔软，腰肢盈盈一握，带上面纱看不到她的容颜平添一份神秘。

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形容，眼中只有柳菲跃动的身影，老妈子点头表示很满意，看不出来这个姑娘有如此天赋，“不错！今晚就这样跳。”

戴上面纱看不清柳菲的脸，眼神似乎也无关紧要，今晚的主角是他们这里的第一乐女，戴上面纱也是为了不让舞娘抢了乐女的风头，毕竟……她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差的，老妈子骄傲地想着。

百香楼最着名的琴棋书画，而今晚重头戏是“琴”，闲聊时光众人聚在一起，他们都是苦命的人，被逼无奈才来到这里卖艺，大多数人最后的结局不过是给人做妾。

她们虽说卖艺为生，终究也是风情女子，柳叶作为这里面除了跑堂的柳叶是唯一一个男人，免不了被姑娘们调戏。

“哎哟，这个小哥好俊，老板，这是你冤家？”

“不是。”柳菲摇头，默默看一眼柳叶，冤家倒也说得过去，等他恢复记忆以后说不定还真会成一对，真.冤家。

忽然有些后悔救下他，当初就不应该被他这张脸迷了心窍，当真是后悔莫及，几个姑娘看了，相视一笑，这楼里的女子最是懂得感情之事，柳叶从始至终的目光都在这老板身上，不说有多爱，喜欢肯定是一成不少。

她们打趣地说到，“人家眼珠子都快粘在你身上了，莫不是老板没看见，这么俊俏的小哥你不要，给我们如何。”

柳菲瞥了一眼柳叶，他的模样的确上乘，周身与生俱来的气质尊贵，只是那笑容令整个人显得柔和不少，被“心怀不轨”的女子盯上再正常不过。

“那肯定不能让出来给你们，说点有意思的事吧。”我的狗怎么能去舔其他人。

众人皆笑，柳叶也忍不住心中雀跃，难道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不愿意把他让人别人说明她心中也是有自己的，虽然只让自己睡书房，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狗，但！菲菲对他是有感情的！

于是乎……他把自己攻略了，更加确信柳菲“爱”着他。

“说到有意思的事，前几天刘大人与我下棋时说到一个事儿，据说啊，城西森林出现一座雕像，像长了翅膀的虫。”

柳菲一听来了精神，“长了翅膀的虫？一座雕像而已，这有什么奇怪的？”

琴女磕着瓜子，笑道，“那刘大人说了，这种长了翅膀的的虫子在古书里面出现过，蛮荒大陆上百万年的历史，刘大人说了，恐怕是一个古老的种族。”

“古老的种族？那确实是要多研究。”柳菲第一次露出笑容，被柳叶察觉，“菲菲，你喜欢古史吗？”

在书房中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最多的就是历史书籍，可以看出来柳菲是很喜欢古史的。

“算是吧，琴姐，到时候有什么新消息可不要藏着掖着，我也想看看那长着翅膀的虫究竟是什么样。”

琴女高傲，能说出这些就已经不错了，柳菲妄想听更多的她才不想说，“那东西在城西森林被保护着呢，想见啊比登天还难，我想去看看都不行，别说你了。”

“那么贵重的东西应当要移出来吧。”

“就是因为太贵重，所以才不敢轻易动它，你啊，就别想了。”

柳菲笑意吟吟，无光的眼中看起来这一抹笑略显虚伪，“快要开始了，琴女姐姐你应当去换衣服了。”

被柳菲这么一提醒，琴女看了看时间，“哎呀，坏了，我还要梳妆打扮呢！”

说着急匆匆地离开，众人也散去，只留下柳菲一人，她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如意袋中拿出梳妆用的东西，柳叶见了说道，“菲菲你不施粉黛就已经很好看了。”

这句话说得没错，柳菲的脸长得好看，那种自然的美让人赏心悦目，唇不点而红，眉毛稍加修饰便好，本就白皙的皮肤上了粉反而多余。

拿了笔为她勾勒眉形，擅自的举动没有让柳菲感到反感，恍惚间她看着柳叶的眉梢，这个男人一定有毒，否则怎么会勾去她的心魂，从未有过的感受，大概是从他说出的那句话开始。

她不能堕落，她有自己的目标，她还有两个同伴等着她，不能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影响，“不用，我快上台了。”

拂开他的手，一时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第一次慌了神，这一切被柳叶看在眼里，不由勾了嘴角，她也会慌张啊。

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发现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也不是什么坏事，即便他讨厌那些陌生女人看自己的眼神。

走上后台，一抹帘子挡住他，可以看得更为清楚，也是离柳菲最近的地方，她随着琴音翩然起舞，一身红衣触目惊心，比练习时还要惊艳。

第116章 我家那少司（三）

她自然比不上年复一年练习的舞女，却也不比她们差。

底下坐着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拍手叫好的比比皆是，在这里没有钱的人是进不来的，他可以看到台下有一个男人手中握着一把碎银。

姑娘们表演时台下的人可以往上投钱，意外砸中的也不是没有，几个公子哥儿用银子砸上台，琴女还好，有一层细纱遮挡容貌若隐若现给下面一群人朦胧的美感，还可以挡住碎银的攻击。

舞女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砸中了只能忍下，他捏紧拳头，决不能忍受有人欺负柳菲。

奇怪的是他们砸向柳菲的碎银每每都被她巧妙的避开，看似一切都那么凑巧，低下的一少爷忍不了，还没有搞躲他的恩惠。

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给我停下来！”

他是个爷，在城中没人敢不给他面子，四大贵族之一的公子，还拜了城主为干爹，任谁也不想在他头上找晦气。

他带着人上台，直直走向柳菲身前，毫不留情地把她的面纱扯掉，露出一张与世隔绝的脸来，公子明显愣了，“我当是谁，原来是柳家大小姐，怎么？柳家把你逐出家门，跑来这里卖艺了？”

说话间还离她远远的，指着柳菲的鼻子向所有人说道，“柳菲！柳家那个丧星！遇到谁谁倒霉，在场的各位还是快点回家好生去去晦气。”

赶紧把面纱丢掉，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老子今天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城主怎么没把你这种人驱逐出城，让魔兽吃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柳菲是谁，合众城有点权势的人都知道，在那场异象过后出生，克死自己母亲，被柳府的人认定了是个丧门星，都说是带着神的残念来到蛮荒大陆，她本人象征着灾难。

听到是她，所有人都赶紧离开，嘴里叨叨着晦气，老妈子一看金主们都走了，急忙招揽，“老爷们，回来啊，刘大人？琴女还等着你呢！”

要看到手的银子就这样没了，现场舞女们都离她远远的，一想到今天和柳菲接触过，恨不得把一层皮给搓掉，“她没点自知自明吗，真是的，把客人们都吓跑了，果然是丧星，我还指望着今晚多挣点银子，现在可好。”

琴女的琴弦被拨断一根，今晚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有爹生，没娘养的。克死了自己的娘还要来祸害我们。”

李成宇冷笑，他一向喜欢美人，柳菲也算生得貌美也没让他起一丝歹心，只有恶心，“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滚出城，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城外，也算是为合众城做了一件好事。”

从始至终柳菲一句话也不说，就连表情也没有变过，这一切她都习惯了，习惯了被冷嘲热讽，习惯了所有人对她的恶意，很正常啊，她是丧星，所有人讨厌她都是理所当然。

她讨厌这样的世界，她唾弃这样的世界，一个只有偏见的世界。

“你们谁敢动她！”

高大的人影挡在她面前，留下一片阴影，柳菲微微抬头，他的周身仿佛被光笼罩，是光啊。

她不知道，此刻无神的双眼微微发亮，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应该和其他人一起厌恶自己，一起唾弃自己。

柳叶冷下脸，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他终于知道柳菲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言所有人都对她恶言相向。

恶意充斥着她的生活，很难想象这些年柳菲是怎么过的，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自残了事，她没有……也幸好她没有。

“你！”

李成宇看向来人，柳叶比他高了一个脑袋不止，在他的气势之下双腿耐不住地抖动，杀意盎然，凝结成实质，如果他带上那把名为杀神的刀，恐怕会毫不留情杀了自己。

亲眼目睹过他有多么残暴的李成宇没了刚才的气势，脑海中只有两件事思考，他为什么在这里？面对他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毫不犹豫，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狼狈地离开被门槛绊倒。

老妈子也不敢说什么，柳叶此刻如同杀神在世，几个闲言碎语的舞娘也闭口不语，琴女自然也不敢开口，能令李成宇害怕的人绝不是普通人，这个男人他们惹不起，整个百香楼也惹不起。

款款上前，她比老妈子冷静许多，也是个聪明人，“妈妈，别找麻烦。”

老妈子听了琴女一句话也冷静不少，“算了算了，你们赶紧离开，今天我真是气也气饱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喔。”

一想到这段时间百香楼必定要被对面的死对头，压上一头就气抖冷。

理亏的是他们，柳叶只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教训李成宇一顿，他拉起柳菲的手，再自然不过的动作让她心头一顿。

这次没有拒绝，被她拉着是心中多了一层安全感，原来……也有人会挡在她面前啊。

她还穿着跳舞的衣服，在柳叶眼里也是极美的，合众城的晚上很冷，比起前天冰沙滂沱，今晚似乎是个平静的夜晚，也耐不住有些许寒冷。

身上只披了一件披风，手中的温度有些留恋舍不得放开，还是抽出手却被柳叶再次抓住，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牵一下又不少块肉。”

“……”脸皮有够厚的，“谢谢你，我只是怕把霉运传给你。”

说出这句话时柳叶骤然停下脚步，借着月色看向柳菲的眼睛，“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你不是丧星，你是我的福星。”

“福星……”柳菲愣了，这是第三个人这样和她说，他是唯一一个男人，和霸女，萝莉两人说得一样，可给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对啊。”柳叶笑起来很好看，话中也是笑意吟吟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恐怕已经死了，所以你是我的福星。”

柳菲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的自己根本没打算救他，就连他向自己求救时也是毅然决然地离开，当时应当是脑袋抽了才回头救下他。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明白，其实她是个自私的人啊。

柳叶疑惑，柳菲笑了是好事，可给人的感觉怎么怪怪的，“你为什么要笑？”

“因为某个人很蠢啊。”不得不说，这是霸女和萝莉离开后最快乐的一天，开心之下把披风脱下来，随手丢在地上，穿着红色的舞裙在街上翩翩起舞。

柳叶捡起披风，看向柳菲，如果早一些遇到她就好了，那么自己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她，只可惜之前的记忆全部忘的一干二净，和柳菲在一起的应该都是最美好的记忆吧。

忽然很想恢复记忆，想要记得她和他的点点滴滴，追上柳菲，把披风披在她肩上，“晚上太冷，不要着凉了。”

就算着凉了也不会有人管我吧，还记得嬷嬷去世后，有一次差点死掉，那是离死亡最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