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段时间给家里打过电话吗？”

“没有，给他们打电话干嘛？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在哪里，还不天天来找我闹。我现在过的非常舒心，不愿意再提及他们！”

“他们总归是你的家人，还是打电话问问吧，况且你弟弟马上快结婚了，问一声总比不管不问要好吧！如果你不想见他们，不告诉他们地址不就行了吗？”

其实，阿莲挺挂念她弟弟的，他曾看到她几次拿出手机，输入电话号码后想打电话，但最后看上几眼，还是放弃了。

每次当李波看到的时候，都会为她暗暗地着急，想法就打吧，憋在心里干嘛？

“那我试试？”阿莲不确定地问道，拿出手机来，输入那几个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但她迟迟拿不定主意：“还是别打了！”

“为什么不打？”

“天这么晚了，这个电话号码不是我家的，还要麻烦玉芬嫂子出去通知我家人。”

“天不算晚，这才六七点钟，估计家里都刚吃完饭，人闲着也是闲着。”

“哎！那我打一个吧！”

电话拨出后，很快就有人接听。

“谁打电话？”

“玉芬嫂子，我是阿莲！”

“原来是阿莲啊！你好长时间都没打电话了，现在上班了吗？过得怎么样？”

“嫂子，我已经上班了，过的还可以！”

“上班就好，阿莲你终于熬过来了，不像我家冬菊，不好好上学，只能在家种地。”

“冬菊还没有结婚吗？”

“结婚，年底就要出嫁了，和你弟弟结婚差不多的日子。”

“我弟弟他什么时候结婚？”

“腊月十八，到时你还回来吗？”

“估计回不来，公司一般都是腊月二十八放假，我离得这么远，来回都要好几天，实在不方便回去！”

“来回好几天？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南方！挺远的，有几千里地！”

“你怎么跑那么远……我不和你说了，我喊你娘过来接电话。”

“谢谢玉芬嫂子。”

暂时挂电话后，阿莲对李波道：“我骗他们在南方工作，他们应该找不到我吧！”

找到才怪哪！本来南辕北辙的事情，除非他们绕地球一周，下次路过淄川的时候。

过了几分钟，阿莲重新拨通电话。

“你这个死丫头，你死到哪里去了？还知道向家里打个电话，你弟弟马上要结婚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你不孝顺啊，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不想想你这个在家吃糠咽菜的老娘，以后会遭天打雷劈的！你哥哥和嫂子供你上大学，你最后怎么对待他们的，你默默胸口，有没有良心……”

把电话放在茶几上，让李波在一边看着，阿莲去卫生间里洗把脸，到厨房倒一杯子水，慢悠悠地把水喝完，才回到客厅里。

“骂完了吗？”

“好像声音小了很多！断断续续的！”

“那差不多了！”

阿莲把电话拿过来，继续接听。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你腊月十八前，一定回来！”

“我不确定，公司给我放假，我就回去，不放假我就走不了！”

“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你弟妹的家人听说咱家有个女大学生，都很羡慕得很，一定要你回来看看，顺便……”

阿莲把电话放下，直接去卧室了。

在手心倒了一些润肤膏，在脸上轻轻揉着，从卧室里晃悠悠地回来了。

“怎么样？”

“没声音了！”

“哦！”阿莲过来把电话拿过来说了一声：“我都知道了！”

顿时，电话那一头又是一阵怒吼声：“死丫头，你都知道啥，现在敢和我对着干，看你回来后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娘，如果你没话说，那我就挂电话了，长途电话费用贵的，一分钟五毛钱！”

“丫头，你别挂，如果你真的不能来，那你给家里汇点钱吧！”

“多少？”

“五千……三千…….”

“我一个月七八百元，才上班几个月，你就给要三千元，你让我以后怎么生活？”

“那两千五百元也可以！”

“只有一千五，爱要不要！”

“太少了，你弟弟腊月十八结婚，还有…….要不和你那个男朋友商量一下，让他给你出一点？”

“他欠咱们家的吗？上次的钱我还没有还他，又让我借！”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羊毛总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薅啊！我们没有结婚，你说我好意思吗？如果我嫂子在未结婚之前天天给我哥要钱，你会怎么想？

“你嫂子……”

“好了，不说了，明天给你们打钱！”

阿莲挂断电话，回头看到李波一脸郁闷的样子，忙问道：“你怎么了？”

“你刚才说羊毛总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薅，我情愿当那只羊啊，你以后只薅我自己一个就行，不需要再薅其他人！”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

“打比方也不行！”

“好了，我刚才说错了！”

“说错了，必须受惩罚，要打屁股的！”

李波把阿莲拦腰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你这个坏人，快把我放下……”

……

为了圆阿莲小时候的梦想，李波一头扎在小区内老头和老太太人群当中。

“悦悦她奶奶，您老见多识广，知道淄川哪里有卖麦芽糖的吗？”

“七八十年代初大街小巷很多人卖的，现在谁还吃哪一个，都去超市买糖块。”

“这不是家里有人说起这件事，我觉得很好奇，这个麦芽糖有什么好吃的，竟然引起这么多人怀念它？”

“小李，现在的糖块比麦芽糖差远了，麦芽糖多好吃啊！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缺吃少穿的，小孩子没啥零食吃，父母在外面买上几块麦芽糖，我们姊妹几个…….”

“是啊，悦悦她奶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虽然我们没经过那个年代，但建国后情形也差不多，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麦芽糖……”

众人感慨万千，纷纷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把李波咨询麦芽糖的事情给忘了。

“小李，对不起，刚才我们都想多了，说起麦芽糖，在淄川还真有一家，到现在这手艺还没有失传，他家的麦芽糖是正宗的，入口时是炒米粉的香味，然后才是麦芽糖特殊的甜味，咬下去还带着点粘牙。”

“悦悦她奶奶，你知道这家正宗的做麦芽糖的在哪里吗？”

“你去市区商场东街打听一下，如果那个人还健在的话，或许你能买到麦芽糖。”

“谢谢悦悦她奶奶，如果我买到的话，我送给你们一些麦芽糖吃。”

“小李，你说笑了，你看我的牙口还能吃吗？吃上一颗就把牙都粘掉完了。”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那我买回来给你小孙女吃！”

李波赶紧告辞，开车去市区买麦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