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何物。”

慕紫苏听到宸贵妃的声音，心中窃喜，赶忙扣头道：“启禀贵妃娘娘，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草药，可解蚊虫之毒。”

凤天歌给慕紫苏易容最为巧妙，虽然普通，却很耐看，没有攻击性，五官柔和，并不会夺人光彩，外加她清澈纯真的眸光，十分讨喜。

婉容道：“你方才同她跃入池中，不怕她溺死么。”

“回姑姑的话，奴婢点上了她的阳关穴，可助她闭气。”

婉容笑道：“你倒懂得多。”

“奴婢自小跟着一名修士学了些医术和武艺上的皮毛，略懂而已。”

这时，宸贵妃目光下移，正好看到了绣纹的一角，“你袖里的是何物。”

慕紫苏假装啥都不知道，看了露在外面的一角，“是奴婢在午休空当时所绣的……技艺拙劣，请娘娘海涵。”

“拿出来，让本宫瞧瞧。”

慕紫苏哆哆嗦嗦递给婉容，呈了上去，那是巴掌大小的白单丝罗，针法极其精湛，不是用丝线，而是用鸟羽，配色高明，层层渐变，而那图案，正是一只昂首的鸾鸟。

婉容道：“娘娘，这鸾鸟生的倒是奇特。”

那是仙幻密林中的灵兽，普通人根本见不到。画笙正是照着仙幻密林的鸾鸟所绣，才更加逼真，透着一股灵气。

宸贵妃笑得冷艳，“着实奇特，尚衣局多年来一成不变，生硬死板，本宫都瞧腻了，皇上能不腻么。”

她并不理会奄奄一息的冯木莲，目光落在了慕紫苏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当差。”

“启禀娘娘，奴婢肖酥酥，是尚衣局的洗扫宫人。”

宸贵妃一个眼神，婉容便理解了，“从明儿个起，你来阿房宫。”

宸贵妃是手段狠辣了些，可也爱才。这么好的手艺，宸贵妃自然不想让她在尚衣局给旁的妃子绣制裙裳，更不想让她埋没在尚衣局那种只认钱的地方。

慕紫苏恭敬叩首，“奴婢遵命。”

回宫的路上，宸贵妃乘着皇上御赐的步辇，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婉容道：“娘娘，回宫再看吧，当心伤了眼睛。”

宸贵妃合上书，揉了揉睛明穴，有一搭没一搭的道，“方才那宫人着实有趣，身手矫健，临危不乱，从容有度，不顾自身安危，还要去救那个蠢人。宫里很少能见得这种聪明人了。”

婉柔皱眉不解道：“可奴婢瞧她并不机灵……身怀绝技，却丝毫不崭露出来，在尚衣局只做个宫奴，这技艺再高又有何用？冒着毁容丧命的危险，舍身救个普通宫人，即便做了也无功。”

宸贵妃抬头望向宫墙上湛蓝的天，目光遥远道：“本宫曾有位故人说过，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本宫没有做到。——她却做到了。”

“娘娘满腹经纶，胸怀不世谋略。休说是六宫，就是前朝重臣，又有几位能比得上娘娘。皇上遇到事儿犯了难，还不是来求到娘娘面前，那几位只会唱个曲儿的莺莺燕燕如何比的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