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苏对燕辞道：“小师弟，我也觉得你该回紫禁宫……”

“可他们不是正义。”

凤天歌道：“让你回去，即不是同流合污，也不是妥协。是改变。如果不喜欢这个世界，就去改变它。而不是一味的指责。我恐怕是不行了，可如果是你，一定办得到。”

山风轻抚过他高高束起的长发，吹过他肩上随意披着的锦袍，有种颓败而凄艳的美。

慕紫苏总觉着，这不是从一个无恶不作的魔修嘴里说出来的话。

燕辞眼神也微颤了一瞬，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最崇拜父亲的时候。

他道：“我的修为始终止步不前，我……”

肖贤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

慕紫苏听肖贤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闪着星星的，满是崇拜和痴迷。

“把阻碍把阻碍你修行的，不必要的知识和增加烦恼的东西丢弃。就会离道越来越近了。你早就知晓如何做，真正阻碍你的，是你的心魔。”肖贤把凤天歌拉到燕辞面前，“如今心魔就站在这儿，能不能突破，全然看你自个儿。”

燕辞瞅了眼冲自己挑眉毛的凤天歌，“还请先生明示。”

凤天歌吃醋了，“你为啥不请我明示啊，知子莫若父，你的长短优劣我是最清楚的啊！”

肖贤道：“他所言极是。”

燕辞冷声道：“先生是不肯帮学生了么。”

“我说了，你得自己成全自己。”

燕辞深吸一口气，才艰难的道：“请问——我如何突破。”

凤天歌道：“放弃你已有的东西，重新开始。”

？？？

慕紫苏瞠目，“是要让燕辞放弃武修这条路吗？可他练了很久……”

凤天歌道：“释放出你一直压抑的元气，那可是咱老晏家祖传的琵琶骨啊！你若用心修炼，不出一年，定能进入元婴期。”

肖贤负手笑道：“初学三年，天下无敌。再学三年，寸步难行——再学三年，游刃有余。”

这一刻，慕紫苏隐隐才感受到，自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燕辞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至于凤天歌和肖贤呢——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就是大修啊。

之后，燕辞则跟着他的心魔，抛弃了武修的路数，修习起身法和元气。同和凤天歌的实战训练时，燕辞这只夜狼，总被揍成小狼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慕紫苏看着他从零开始修习基本功，便问肖贤，有没有什么捷径。即便燕辞根基深厚，这样练下去没个几十年，哪儿能进入元婴期。

肖贤告诉她，修行没有捷径，一切投机取巧，比如吸食他人功力，都是自欺欺人。想成名成家，一要禁欲，二要自律，三就是持之以恒。

吃的了多少苦，就能享得了多大的福。

而最终的最终，是找到可以停下脚步的地方，这大抵就是人生。

听完这番话，慕紫苏激情澎湃，“我决定了！以后要刻苦修炼！虽然不能保护师父，但也绝不成为师父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