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苏长叹一口气，“算了算了，这是你的选择。咱们朋友一场，好聚好散。再说，你之前也帮了长生宫不少的忙。”

她是舍不得他。却没想过这人会这么自私，这么无情，便也不想再说什么。

三人缄默许久。

顾修缘先开口，故作轻松道：“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白衣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轻轻摇头，语气低沉，“应当，不会回来了。”

顾修缘了然的点点头。

而后，白衣突然对慕紫苏道：“紫苏姑娘，以后，你要好好对先生。”

现在白衣才明白了肖贤当年把慕紫苏送走的心情。不是不想再回来，而是再也不能，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白衣可以推测到，他是承受多少痛苦才能换来接她回家的机会。可自己哪儿有先生的本事。

他如今只是好想再让慕紫苏摸摸自己的耳朵，可恐怕是再无机会了。

慕紫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点头敷衍道：“知道了。”

“烦请顾长老和慕掌门，替我向先生辞行。”

顾修缘用力凝视他，心里是满满的无奈和失落。“嗯。以后，多多珍重。”

白衣拱手道：“顾长老也要保重身体——告辞了。”

慕紫苏背过身，“我杂事缠身，就不送了。大师兄，你替我去送送白衣吧。”

白衣冷声拒绝，“不必了。再会。”

慕紫苏咬紧牙关，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白衣抱着沧海龙吟，转过身时衣袂飞旋开，这个转身干净利落，了无牵挂。

而当他走到太极广场时，他忽然跪了下来，向着长生宫后院的地方，肖贤所在的地方，恭恭敬敬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先生，晚辈愿您——福寿绵绵，一世长乐。”

这所有的感激之情，都在临别时的叩首里。

白衣感谢长生宫，让孤单的他有了可以守护的人。他更感谢肖贤，是他给了自己一次真正选择命运的机会。

白衣走后，慕紫苏的话变少了许多，只有在肖贤面前的时候，为了不让他担心自己，才会多哄他几句。顾修缘看出了慕紫苏的心事，便宽慰他道：“先生说过，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会生万物，却不主宰万物。水故几于道。它是最接近道的。白衣有他的人生，你又何必强求呢。”顾修缘佯装轻松的笑道：“日后咱们与他定会再相见。”

慕紫苏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到往日元气满满的样子，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吧。你还是那般菩萨心肠啊，让慕容烈留了下来。”

曾经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的慕容烈，在家族被灭后，跪在长生宫门口给肖贤磕了一百零八个响头。五体投地，鲜血淋漓，肝肠寸断。

没过多久，血气攻心，昏了过去。

顾修缘见他如此惨状，便吩咐守一给他扛到后殿的破屋子里，暂时将他收留。只是他功力全无，姑且不说他曾经焚烧藏经阁一事，现在的长生宫也没有需要他的位置。倒是守一有点开心，派里大事儿没有，杂事一箩筐，现在是多了个打杂的人手。洗洗衣服，修修房子，刷个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