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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 | 字数:55.4万

第75章 并非故意偷看你洗澡

书名: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字数:3166 更新时间:2024-10-23 03:53:17

第75章并非故意偷看你洗澡

“我家主人真是好人哪,过去我们交的租子,主家拿大头,庄头拿小头,种的粮食还不够一家人吃的,现如今,我家主人不但减了咱们租子,还雇咱们上庄子里来做活儿,另给工钱不说,庄家鱼虾养的好了,卖到城里还能抽头,咱们这日子过的是越来越红火了。”

“嗯?那庄上原本的丫鬟婆子呢?”

“据说他们哪,都是可怜人,不会说话。”冯大娘指了指自己舌头,说道:“我家主人把他们全接到长安城的宅子里了!”

徐胜男连连咋舌,这薛锦峦够狠的,连庄户里的仆妇小厮都不放过,怪不得崔宅里人这么多,亏她当初还以为崔佑奢侈过度呢。

又跟冯大娘闲聊了几句收成和菜价,问了问时令的蔬菜水果,徐胜男咽着口水便回到暖阁里,窝在床上,枕着粗布彭软的引枕,拿着毛笔,在膝盖上垫着羊毛赞,搁着一张宣纸写写画画起来。

疑点一:为什么前三次对李弘的刺杀都没有成功?是否证明凶手在代王府内没有接应?

疑点二:谁能对李弘的诅咒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第二个诅咒,毕竟是柳无心在床帷之中的闺房戏语,凶手从何得知?

疑点三:涉案人员中,为何实施诅咒的人下场极惨,如放火烧船的伙计和画舫里的人全部惨死,那棋社老板一家老小也不知所踪,而所有说出诅咒的凶嫌都好好活着,这是巧合吗?

疑点四:狂四娘,唯一一个与三桩诅咒毫无关系的人,只不过做了预言,为何会被人杀死呢?

她提笔写下猜测出的各种可能性,又被自己一一否决,转眼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堂屋的餐桌上并不见崔佑,只有小黑正扒拉着筷子,翘首以盼,见徐胜男坐下,他立刻拿起筷子托起碗,着急忙慌的咽了几口粳米饭。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一个鸡汤豌豆尖儿,一个炙烤小公鸡,一个香煎河鲫鱼,一个盐水姜丝河虾,一个老豆腐鱼头汤。

都是地道的家常菜,却因为刚出锅,带着土灶铁锅的炝锅气和烟火气,显得脆嫩新绿,松脆焦黄,鲜嫩可口。

她给自己成了碗雪白的鱼头汤,吹开了油花儿,啜了一口,鲜的眉毛都要掉了。

“天哪,简直太好吃了!崔寺卿呢?”

“他自个儿去樊川别苑了,说是要看看傍晚的场地,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小黑含混说着。

“崔寺卿果然专业,想必是因为明日宴会也是傍晚举行吧。”徐胜男由衷佩服。“那他吃了吗?”

小黑点了点头,忙不迭道:“他随便吃了两口,叫咱们不用等他,尽可先睡,明天也不必早起,好好休息便是了。”说罢,又给自己成了一碗汤。

跟吃饭香的人一起吃,至少能多吃一碗饭,徐胜男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在茅舍里转了几圈消消食,便躲到了温泉小室内,她拿着粗木门栓,闩上门。

这才走进温泉旁的茅庐中,脱去袍服,解开束胸,将黑发打散,沾湿帕子,从牛皮卷包里拿出银镊子,沿着自己的喉咙卸下喉结,又将脸上的数块面具,小心翼翼一点点卸下来,放在崭新的素帕子上,擦拭干净。

茅庐内的铜镜里,终于慢慢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和身形,她端详着镜中久违的自己,生了几分感慨。

纵使是在家里,她也不敢过分放松的洗澡,生怕有人不小心瞧见她的真容。

徐家在洗澡的隔间内不放镜子,一是徐母年纪渐长,不耐烦看自己老去的容颜身体,二来便是她十分谨慎,生怕自己的模样反射在镜子里,被仆妇丫头不经意瞧见。

而今,看着镜中的少女,竟感到了几分陌生,连目睹胸前的起伏,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将如云黑发拢在身前,遮挡住自己,光着脚,踏着光滑凉润的石板,走出茅庐。

纤细雪白的脚踝,粉红的脚趾,这一切又岂能属于一个奔五的中年文士呢?

她伸出脚趾,撩拨着温泉水,温热的水汽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慢慢走下温泉,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浸润在水中,不由的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竹影重重,月色被框进四方形的画框,如此良辰美景,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惬意了,她望着自己长而乌黑的长发飘散在温泉中,雪白的肌肤被熏蒸出粉红的色泽。

伸出臂膀支撑在温泉池的边缘,心说,若能在月下小酌一杯就好了,忽然手触碰到一个小竹塌,正摆在温泉边的白鹅卵石上,塌上竟放着一壶酒一个倒扣的杯盏,都是粗陶制成。

她连忙钻出水来,突发奇想,将竹塌搁在温泉上,空心小塌如竹筏一般,稳稳飘在水面。

竹影、梅酒、泉中月,在浅醉微醺之中,想起崔佑的一颦一笑,任少女的暗恋肆意染上粉颊,她甚至由着自己认定,崔佑也喜欢她。

春夜的暖风渐凉,一个喷嚏打破了幻想,明儿还要保护李弘这个小王八蛋呢!酒意在凉夜中渐消,少女窈窕致如一条银白的鱼,披着星月钻出水来,冷的护住身子,借长发取暖。

重回茅庐,冯大娘准备的两大桶水也刚好合用了,她细细用皂角清洁头发和身子,先在第一个桶内清洗一遍,又爬进第二只木桶泡着,桶内飘了一两片梨花瓣儿,正玩着水,忽听背后窗棂吱嘎一声响。

静谧的夜里,响动声更显凄厉。

“谁在那儿!”徐胜男护住身子,转头大呼,情急之下,竟用了自己的声音。

只见一个人影似乎越过竹障,越墙而去。

她以头发遮住身子,站起来张望,刚回过头来,却见茅庐的竹门却被人一把推开,崔佑身着一身藏青,隐在黑暗中,一脸关切,急问:“长卿,你没事吧!”

“我没事!”听到长卿二字,她习惯性的用回爹爹的声音。

可话刚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徐胜男突如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并没有带人皮面具。

“长卿,你上哪儿找了个田螺姑娘来。”崔佑调侃着,好整以暇的在茅庐中寻找同僚好友的身影,而徐胜男也将计就计背过身子,假装害羞的捂住面孔。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赤裸的肩膀上,这只大掌她再熟悉不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粗糙有力,此刻正如鹰爪般按着她。

“你究竟是谁?你把长卿怎么样了?为何要冒充他,你从何时开始假扮长卿的,快说!”

崔佑略有些粗暴的将她整个人从水桶里拎出来,如同拎一件湿了水的白袍子一般轻而易举。

他将她正过来,两掌紧紧箍着她的双肩,强自压抑愤怒,危险的气息灼灼的喷在她的脸上,她略有些瑟缩的向后躲着,委实不知如何面对,只得仰着面孔,扮作委屈的睁大双眼,脑中快速思考着应对方式。

可崔佑浑不理会她的装可怜与卖萌。

“你先放开我,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人?”她皱着鼻子,装作很疼的蹙着眉,奋力的想要挣开崔佑的束缚,崔佑闻言一怔,连忙下意识的放松了手,目光却不自觉的向下扫去。

她羞恼的连忙将横过胳膊,护住自己,可有些东西,只会欲盖弥彰。

比如她此刻的女子身份,比如难以遏制的喜欢。

果然,崔佑的瞳孔放大,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羞恼的将湿漉漉的黑发去拨到胸前,跺着脚转过身去,眼珠咕噜噜的转着。

徐胜男并不怕他看自己,她害怕的是,跟他如何解释这一切,而他又会对此作何反应,她只能尽量给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女孩儿转过身子,对崔佑而言,并没有让眼前的情形变得更好一点。

落在崔佑眼中的,是一个清艳绝伦的少女,大大的杏仁眼因为羞恼而生机勃勃,眉毛因为濡湿更像青墨,唇瓣也殷红如血,因惊讶而微张着。

她背转过身子之后,只能看见那黑亮的一缕缕湿发,如玄色湿衣一般,裹紧勾勒出整个轮廓。

那山峦叠嶂般肆意起伏的两侧,平直的肩线带着一丝丝倔强的坚毅,小而圆的肩膀则透露出女子的柔弱,纤薄的背上如负双蝶,纤腰楚楚不堪一握。

这样一幅画卷,任谁也不会把这副身子的主人当做男子。

看的到的美景也唤起他饱览更多胜景的期望。

那顺流而下的薄汗与泉水,滴滴不破,滑过寸寸肌理,滴落在他的心上。

肌肤,细致如瓷,如同雨后的樱花树林,白的雪白,又处处泛起樱花瓣靠近花蕊处的那种独特的粉红。

他向来自负的理智瞬间崩塌。

无法想象,无法回避,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尽管他并非全无经验,却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极端安静的茅庐内,只听到两人切近而急促的呼吸声,和难耐的吞咽声。

徐胜男知道,她再也无法对他隐瞒,也好,对一个以命救她的人,告诉他应当无妨。

这个秘密终于可以与第三人分享,未尝不是另一种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