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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 | 字数:55.4万

第52章 同席共眠

书名: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字数:3959 更新时间:2024-10-23 03:53:17

第52章同席共眠

入怀一探,竟是一支金瓶。

这才忆起那日,秦少翁招魂后,曾经非常兴奋的称赞她的口技,竟能将一个已死之人的声音模仿的如此像。

秦少翁还邀请她以后偶尔来咒禁科客串帮忙,徐胜男欣然应允,于是便提前获赠一瓶‘十全大补丸’作为预付费用。

‘虽不能长生不老,但对身体是很好很补的,我师父很宝贝的,从不轻易给人!’当时秦少翁的首徒如是说。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徐胜男赶紧掏出两丸药,捏碎一粒给崔佑和血吞服,自己也嚼碎一粒吞了下去。

黑暗山洞内唯一的火堆,此刻正星星点点,哔哔啵啵的燃烧着唯一的温暖,她忍不住想:之前的猎户似乎就着山洞顶的小孔,引了一根烟囱,将灶内的烟气顺着那小小的孔洞排了出去。

真是细心啊,徐胜男感慨着合上双眸,突然一个激灵跳起来,将灶内生的火尽数踩灭,这才重新躺下来。

山洞冒烟,这还了得?

就差没大声呼喊此洞有人,快来抓我们了!

待一切全都整顿完毕,她终于忍耐不住,困极累极,朦胧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腿,似乎也被流箭割破了,正在流血。

管他呢,死不了就行。

手伸到崔佑额头摸了摸,只觉的他浑身滚烫,口中也喃喃出声:“冷,我冷。”

冷吗?徐胜男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干草盖着崔佑周身,自己也挤到他身边,紧紧的把他搂着自己怀中。

这个男人,真是又热又沉。

一夜睡得都不甚踏实,她数次惊醒,一次次伸手去触碰崔佑的前额,最后一次时,她朦胧中忍不住感慨:这真是个奇人,受了那么重的伤,高烧竟然已退了。

该不会他早已经死了吧!

她连忙惊坐起来,借着洞顶小孔洒下了的月光,仔细打量崔佑的面孔,似乎恢复了不少血色,这才心跳略缓,连忙伸出指头在他鼻端轻轻确认。

感觉到他绵长均匀的呼吸,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感谢老天,感谢各路神明,感谢秦少翁的大补丸,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他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浑身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欣慰的喃喃道,搂着他脑袋的手又紧了紧。

“我没死也被你勒死了!”崔佑突然出声,咕哝了一句。

徐胜男吓了一跳,顿时满脸通红,伸手捂住面庞,惊讶的发现人皮面具竟丝毫未动,仍完整的粘附在脸上。

见他也醒了,她连忙放开他的脑袋,自己挪开身子,离他一尺来远,怀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格外灼热的体温,更觉得羞赧尴尬万分。

“你”

“你”

两人一同开口。

“你先说吧!”徐胜男大度的补充道:“你是伤员你先说。”

“谢谢你,长卿,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崔佑侧过头,望着她诚挚的说道。

“是你,是你救我性命在先,你替我挡了一箭不是吗?”她低头垂眸说道,心中不只是感激,还有一丝甜蜜混杂尴尬和苦涩的复杂情绪:“这下咱们扯平了!”

见她粲然一笑,说出这样一句来,崔佑没有笑,而是直直的望着她,笃定又带了些赌气的说道:“不,不是扯平了,你和我,这一辈子都牵扯不清。”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他说,他和她,一辈子牵扯不清。

这样的话,这样的夜晚,再不会有,她大概会记一辈子吧,可惜,无法对任何人说起。

“你倒是很擅长包扎伤口,跟谁学的?”崔佑坐起身来,靠在一堆干草上,随手在她背后也垫上一大捧干草,问她。

跟我父亲学的,可惜她不能这么说,只好故意逗他:“也谈不上学不学的,就是家里的看门狗不老实,常和别的狗打架,每次受伤都是我给治的,第二日便生龙活虎,又能去挑衅旁的阿猫阿狗了!”

崔佑果然瞪大了双眼,长眉飞扬,抿着唇怒气勃发的瞧着她,只见她大而圆的眼中,闪烁着俏皮的微光,比平日里更增几分活色生香,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吸引着他慢慢靠过去。

这张俊美已极的面孔在她面前渐渐放大,琥珀色的双眸如笼着薄雾一般迷茫,双唇因为缺水而略有些干,苍白无血色的唇微微张开的模样,似乎在无声的请求她,帮他润一润嘴唇。

徐胜男轻轻的咽了咽口水,别开脸,同时一把推开他,道:“明玉你这是烧糊涂了!竟把老夫当成女子了吗?”

“嘶—”被她这么一推,他似乎后背伤处又撕裂开来,惊得她连忙去揽着他肩膀,扶正他的身子。

却意外捕捉到他有些得逞的笑容,端详她许久,才软软呢喃“长卿还是舍不得我疼呢……”

徐胜男心中懊恼,不去看他,心中暗叹:这个人到底是何妨妖孽啊!到底在多少人身上练过手!何以有这么多勾诱的手段!

却听见崔佑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黯然的舔了舔嘴唇,带着孩子气的天真与诚挚,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自小和任何人都不亲近,看见长卿你,却总想亲近,你说这是为什么?”

说罢,滑落身子,脑袋倚在徐胜男肩上,歪着头,无意识的吹着自己散落在脸畔的发丝。

“会不会是你自小缺乏父爱,所以格外恋慕年长男子?”她偏了偏头,离他的个人魅力远一些,一脸正色的分析道,想着他儿时的经历,深觉自己的推论十分合理。

崔佑索性赖上她了,也不说话,只整个人自她肩头滑下,又窝在她腿上,调整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以她的大腿为枕,仰着面孔望着徐胜男的鼻尖和嘴唇。

默默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长卿的腿又纤细又柔软,枕着好生舒服。”

她心口酥酥麻麻,面孔却板了起来,看也不看他,口是心非道:“瞧在你受伤的份上,老夫姑且让你枕着,有言在先,你切不可再出言不逊,老夫家中有妻有……有女,绝不能……绝不会……成全你的龙阳之癖。”

腿上立刻微微震颤,目光下移,见崔佑果然笑的厉害,许是牵动伤处,笑到后面又蹙起绣眉,紧咬下唇,喉音闷闷的呻吟出声。

这个家伙,人前装得正经高冷,人后竟这般魅惑爱娇,说出去,旁人怕是都不会信的。

也不知他是不是饥不择食,竟连她这个半老头子也不放过,果然,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保持着一坐一卧的姿势,二人再次睡去,这一次,徐胜男深知外用白药和秦少翁的内丹起效,心中不再忧心,睡得反而十分憨甜舒适。

“少卿,少卿,醒一醒,有人来了。”

睡意朦胧之中,仿佛听到崔佑在耳边低低唤她名字,立刻警醒睁眼,只见洞外透过荆棘遮蔽,影影绰绰闪动着许多人影,耳边马嘶喧嚷声渐渐逼近。

“怎么办!他们要是来个瓮中捉鳖,咱们可怎么是好!”徐胜男紧张的低呼。

这厢崔佑白了她一眼,佯怒道:“你才是鳖!”

徐胜男哪里还有和他斗嘴的兴致,在山洞里来回踱着步子,考虑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他们若是放火烧进来,拿烟熏咱们,咱们岂非成了明炉烧鸭?”

“你才是鸭!”崔佑平静的回道,接着便示意她别动别出声自己则凝神细听对方动静,悄声嘱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原来他压根没听清,徐胜男心中惶急,大声说:

“他们若要放火烧进来,拿烟熏咱们,咱们岂非成了明炉烧鸭?”

“再大声一点!”

见他面上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徐胜男虽不解其意,却还是依言有扯开破锣嗓子重复了一次。

果然,洞外立刻传来一个洪亮憨直的男音急吼吼道:“听到没有,快,放火!把他们熏出来!”

接着,另一个略奸猾些的声音随之传来:“但凡你脖颈上的玩意儿有些用处,都说不出这种话,你难道没发现,他们在里面说了两次吗?一次比一次声音大,生怕我们听不见,这明显是在诱我们中计放火!”

“嗨,他们又不傻!何以诱我们放火?”那憨直男音大喝一声,动静大的像只冬眠的熊刚刚苏醒。

“哼,他们自然不傻!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他们手中有什么武器,却丢失了点燃的工具。”

“你是说他们手里有猛火油柜之类的大杀器?”那憨直莽汉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惧意,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必定如此,他们想必是失了火折子,手上又有猛火油柜这样的玩意儿,只等我们放火,他们就能趁机向我们喷火,借机冲出洞来,哼!这山洞里定有这样的玄机!幸好我思虑周全,从只言片语之中就窥破了他们的计划,否则定会中了他们的诡计!”

那憨直莽汉似乎见不得自己的同伴得意,将胸脯拍的山响,大声道:

“猛火油柜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不怕,一波一波冲进去,不怕逮不着他们!”

这黑脸匪首说罢,他手下的兵士脸上齐齐变色,谁都不愿冲在前面,当这个炮灰。

洞内的崔佑听了这话,紧锁眉头,悄声道:“这黑胖子一根筋,反而比那个奸猾的不宜对付!”

“你不是勇武过人吗?倒是冲进去放火烧他们呀!”

那憨直莽汉听了同伴这句连讽带刺的激将,反而不着急了,气哼哼的坐在洞口,骂道:“奶奶个熊的,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你们饿了自会出来!”

“哎,怎么就怂了?你冲进去就完事儿了,不放火,还怕什么火油柜?”

“哼!你真以为爷爷我傻呀,这洞这么窄,仅容一个人钻过去,易守难攻,里边又黑,崔佑那小子诡计多端,武功又和我不相上下,万一折了兵,我又中了暗器,你正好在旁边捡现成的!”那憨直莽汉似乎突然聪明了起来。

“他们中计了,真有你的。”徐胜男忍不住掩嘴低笑,两眼弯弯的望着崔佑,用耳语的声音,由衷的赞道。

“这伙贼人到底是谁?为何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她悄悄问。

崔佑并未作答,而是强打起精神,高声说道:“长卿,你不会武功,我也受了三处重伤,一处伤在要害,咱们这下是逃不了了,不若投降吧!或许能保全性命!”

徐胜男还未答话,外面的黑面憨直汉子早就按捺不住,抓耳挠腮的站起身来,抄起他的战戟,在空中挥舞的虎虎生风。

冲上前来一把挑起洞口的荆刺丛,就要冲进洞去,他临走前,还不忘动员同伴:“你听见没有,崔佑这厮受伤了,另一个根本不在话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果然,他的同伴丝毫不为所动,只闲闲说道:

“要冲你冲吧,崔佑这般中气十足,哪里像深受重伤,分明想骗咱们进去!”

如今这个局面,以逸待劳,虽然听起来最怂,却是如今最好的法子。

只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不费一兵一卒的牢牢守住洞口,该吃吃该喝喝,守个7、8天,洞里的两个断水断粮的家伙,势必爬出来投降。

几次交锋,这对黑白无常都栽在崔佑手里,是以那黑面汉子再心急,嘴里叫的再凶,却也不敢贸然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