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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 分类: | 字数:55.4万

第34章 我知道杀害小姐的凶手是谁

书名:我在长安解尸语 作者:寒流大侠 字数:2966 更新时间:2024-10-23 03:53:17

第34章我知道杀害小姐的凶手是谁

三更的履道坊,进入最为静谧的时刻,灯烛俱灭,连风月场所都偃旗息鼓,长街无人,只有天生一钩细如弯刀的下弦月发出幽幽的冷光。

徐胜男和崔佑两人都喝大了,勾肩搭背,哼唱着酸曲儿,迈着乱七八糟的步子,晃晃悠悠向前走。

酒后的笑点变得很低,二人莫名其妙便爆出一阵狂笑,惹得左近街坊挑灯破口大骂,两个醉鬼连忙捂住口,嘻嘻傻笑。

正恣意放浪间,忽然前面巷子口,闪出两盏绿光来,绿的让人发慌。

二人一惊一乍的刹住脚步,背对背呈互相拱卫的姿势,徐胜男悄声笑道:“前边儿有俩绿灯笼,怪吓人的。”跟着便是一个酒嗝儿。

崔佑一转身,挡在她身前,冲着远处的两绿灯笼低喝到:“兀那贼人,快快将你那两盏绿灯笼熄了,莫要吓坏我朋友!”

他这一呼和可倒好,那两盏绿灯笼竟向二人猛冲过来,崔佑躬身屈膝,抽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眼中杀气大盛。

那两盏绿灯笼逼近到跟前,冲二人呲牙咧嘴,汪汪狂吠,双目血红,口角流涎。

是一条坐高齐腰的恶犬。

徐胜男一巴掌推开他,猛地冲到恶犬面前,俯身挥爪,左扑右突,瞪圆了眼睛,冲着恶犬,更加凶猛的汪汪狂吠数声。

还屡屡作势要扑过去,无奈脖子已被拴住,否则定会扑过去将对方撕碎。

那恶犬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像人说话像狗,这是几个意思啊?只把狗子吓的连连后退几步,仍不死心的呜呜低咆以示威胁。

徐胜男干脆嗷呜嗷呜连声长鸣几声,接着如脱缰恶犬一般,猛地冲了过去!

对面恶犬登时傻眼,心说敢情狗爷倒了八辈子血霉,这月亮还没圆呢,就倒霉催的遇上一个狼人!顿时吓的屁滚尿流,转身夹着尾巴仓皇逃窜。

而徐胜男已经完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跑到街角,像胜利的狗子一样,高高翘起了自己的一条狗腿儿,妄图向履道坊所有的狗子宣告:

此处,是她的地盘!

这个男人,是她在罩的!

当然,并没有真的留下什么痕迹就是了。

同时被吓傻的,还有崔佑。

他不是没在茶馆酒肆见过善口技者,可人学狗叫,多少有些做作刻意。

今天见到他新结拜的好兄弟学狗叫,才知道,真正的口技,那是天人合一,浑然天成,你不用闭上眼睛,也根本分不清对方是人是狗。

吓退了恶犬,她拍了拍手,抚了抚肩上莫须有的灰,不留功与名的走向崔佑。

崔佑呆呆愣愣的挽住她,小媳妇般轻叹:“想不到,长卿竟有如此异能。

徐胜男豪迈的摆摆手,谦虚道:“不过雕虫小技,鸡鸣狗盗之徒耳,何足挂齿,何足挂齿!”心中却早已飘然若仙,感觉自己已然达到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事实证明,这做人哪,不能太高调,会有报应的。

今夜她有多自豪,明早她就有多懊恼。

懊恼到,一大早起床,想起昨夜自己种种行为,她就想哭,想锤床。

要是她没有遇到那条狗多好,要是她遇到那条狗装柔弱多好,要是她挺身而出没有学狗叫多好,要是她学了狗叫,没有学狗尿尿多好。

哎,她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爹爹教她的口技,终于还是被她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而且,不知道崔佑会不会疑心,连她平时模仿爹爹的中年男子音也是口技的娴熟应用。

鼓起勇气下榻,却发现崔佑留了一张字条给她,说是他这两日有要事处理,让她配合小轩轩好好办案。

心中的巨石放下。

今天的徐胜男,无比的低调老实外加配合,她一言不发的乖乖聆听,小轩轩那充满颜控偏见的陈述:“依我看哪,咱女婿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首先呢,他没有作案时间,周五儿家的和袁家老太太外加那个丫头进去的时候,我大侄女儿的身子还热乎呢,这个时候呢,咱女婿袁朗压根儿就不在家,出门参加诗会还没回来,对吧?”

马仵作瞅了徐胜男一眼,连连点头。

“而且吧,咱女婿也没有动机啊?好不容易有了卿卿你这么好的一门岳家,高兴还来不及,犯不着对我大侄女不利,对吧?而且咱们也查了账目,咱女婿家有钱着呢,我大侄女嫁妆虽不少,也犯不着为了嫁妆害人,对吧?”徐胜男发现,小轩轩陈述案情,基本跟唠嗑差不多,但条理并不乱。

众人听了,都没什么异义。

“既然不是为财,更不可能为了情,就说咱女婿和咱大侄女,新婚不到三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不,小两口还……还挺有情趣,哎,对!那咱大侄女也不是不容人的,不存在什么女婿外边有人,她不让进门的事儿,况且咱女婿外边也没啥花花肠子,拢共就俩通房丫头,男人嘛,也正常,对吧?”

“是,为财为情都不可能,小女向来洁身自好,也不至于招惹什么人,引得袁朗因妒杀人,且我们两家既然结亲,自然也没有什么仇怨,向来是交好的。”徐胜男沉吟道。

“对喽,我就说嘛,卿卿和我嫂子选女婿的眼光,能错吗?绝不能够!”小轩轩立刻应和。

“那咱们接下来查谁?我看哪,咱们也不能光查宅子里的,说不定是个飞贼,或是采花大盗啥的!”

小黑的思路,一向清奇,他这一搅和,小轩轩也觉得很有道理。

“私以为不大可能是外面的飞贼。能藏在密室里杀人,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人群,只能是内贼。况袁家并没有短什么财物,至于采花大盗,望徐寺正赎罪,老朽在细验袁家大娘子尸身时,确实并未发现任何……与此种可能有关的痕迹。”马仵作说完,徐胜男连忙赞他态度严谨,一切以破案为重。

小黑没听懂,小轩轩自然是懂得。

有些案子,因为逝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娘子,仵作往往被家属阻挠,不能逾礼细验,只能隔衣粗检。

而凶手往往会利用这一点,在女子私密处下手,例如在牝户插入长钉等等。

而《仵作洗冤录》则将专业放在了第一位,特别提醒广大仵作不要因为羞涩而悟了揭破真相的时机。

而马仵作,显然是将专业放在第一位的。

众人正讨论下一步调查方向,忽然厢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响了。

众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门口,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进门来,她回身向左右紧张的观望,这才掩住了门,回身向他们敛衽为礼。

动作十分仓皇而不标准,这女子在人群中巡梭到徐胜男,连忙又行了一礼,道:“老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春雪啊,春雪,您不记得了吗?”

徐胜男望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身材娇小,细眉细眼塌鼻小嘴,皮色微微发黄,眼神带着一种执拗的坚定。

心说小娥出嫁时,主要是徐母张罗的,为了防止穿帮,并没有带一个自家的丫头,只临时从人牙子那儿买了一个女孩儿做陪房,为了不给小娥添堵,同时也是为了省钱,徐母特特挑了个姿容平平的,好像是叫做春雪。

“春雪,我记得你,你是小女的陪房,从长安大老远跟来洛阳,又遇上这样的事儿,难为你了。”徐胜男连忙走过去扶她。

这女孩儿也是可怜,没有主母照料的陪房丫头,相当于老板离职留在公司的前心腹员工,也不知会遭到怎样的冷遇,干脆将她带回长安好了。

这春雪许久没有听过这么熨帖的好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凄楚的跪在地上,对着徐胜男连连磕头,她忙不迭的阻拦。

这女孩却自有一股疯魔的蛮劲儿,抬起来,直直的睁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涕泪糊了满脸也不去擦,只扑倒在徐胜男膝盖上,低哑着嗓子嘶吼道:“老爷,你要给我们小姐报仇啊!我们小姐死的好冤枉!”

众人都有些尴尬,觉得她的行止多少有些癫狂不羁。

谁知,更癫狂的事情还在后面,春雪将一张小脸凑近徐胜男,睁大了恐惧空洞的眼睛,鬼声鬼气道:“老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徐胜男连忙凑过来,小轩轩和小黑也俯身下来,只有马仵作不好意思跟年轻人胡闹,只捋须凝神细听。

只听春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知道,杀害小姐的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