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尽头，一个监控，在西南角，一会你走的时候背对着他，中间一个监控，对着电梯，但是能照过来一点，你必须贴着北边的墙走，还有，你得小心点护士，一会护士查岗的时候，你背对门口，装着睡觉就行了。”大柱一遍换着段辉带来的衣服，一边小声的叮嘱道。

“嗯。”段辉只是轻声的答应一下，换上了大柱的病号服。

两分钟后，段辉走出了吸烟点，非常随意的走着，溜溜达达的，但是都背对着监控，只留给监控一个背影。

·····

另一头，距离公安医院一公里远的一个小区边上。

“噗！”大柱手里掐着不知道是谁摩托车，车头的两根线，成功的把摩托车打着了。

银锦路，路边的一家烧烤店，帅帅，胖子，二人再次喝酒，别无他人，而要喝酒这事儿，是胖子提的，拉着帅帅来的。

“咕咚咕咚！”胖子沉默无言的往嘴里灌着啤酒。

“干啥阿？这么喝！”帅帅嘴里磕着毛豆，抬眼冲着帅帅说道：“怎么好像他妈犯错误的是你，不是我呢？！”

“额......！”胖子放下啤酒，打一个常常的嗝，沉默一下，开口说道：“...帅帅，你发现没有？王单太他妈不近人情了。”

“......！”帅帅沉默的磕着毛豆，没有说话。

“好的时候，咋的都行，天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没事你还给朱鹏整点避孕套拌饭，但是只要一出事儿，上次，你就说一句话，王单就要把你赶出去。”胖子一本正经的冲着冲着帅帅埋怨道：“你也是的，一点脾气没有，咱俩家就是走了，那还能咋的？这么多年咱俩自己都过来了，不也挺好吗？你时代超人不也开着嘛！为啥非得跟他屁股后面混饭吃阿？”

“...诶呀，那都走到一块了，还说啥阿，再说上次我说那话确实有点问题！”帅帅扔下毛豆解释道：“咱进来的时候就没说明白，咱为啥进来的？咱跟王双研究的，但是咱进来之后发现王单是王双的大哥，你说咱跟王单是啥辈分，你要平辈，也不差啥，你要说他是咱大哥，也他妈没毛病！而且王单之前也没提过这事儿，咱们这帮，大柱，朱鹏，王双，围着他转，小川更不用说了，你说咱俩能咋整？！”

“就是给他当弟，他也不能那么骂人阿？那是跟弟弟说话吗？骂儿女都少有那么骂的！”胖子嘴里喷着吐沫星子，情绪非常激动。

“也没骂你，你来劲啥呢......！”帅帅沉默一下，扔出一句。

“......！”胖子沉默了三四秒，一拍桌子，喊道：“我他妈为你不值阿！”

“啪！”帅帅往椅子上一靠，按动打火机，点燃一根烟。

“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沉默良久，直接道：“胖子，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啥事儿就说吧！”

“...我害怕了，帅帅，你不害怕吗？！肝！肝都他妈干没了......！下次说不定他妈命就没了！！”胖子表情充满惧怕的冲着帅帅喊道。

“北郊的时候你咋不怕呢？！”帅帅坐着没动，看着站起身表情夸张的胖子，皱眉问道。

“北郊，北郊我也怕阿，但是你们都没走，我也能坚持阿！我更没法走阿？！我原本以为咱就是打几场仗，开个小饭店，帮别人收收账，这不挺好吗？！这生活不停美的嘛？”胖子继续对着帅帅说道：“但是现在我发现不一样了，王单让咱们也跟着陈老九，这是好事儿嘛？这么混说不定哪天，真他妈没影了！”

“呼！”帅帅吐出一口烟雾，沉默，看着胖子，忽然感觉，数年来对胖子的认知，被颠覆了，非常不解的问道道：“胖子，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以前咱一起卖碟子的时候，让警察抓，你让我先跑，被同行打，你护着我，价格谈不拢，被人家追着砍，你替我挡了三刀，你现在怎么......！怎么，怎么就怕了呢？！”

“.......因为以前不论咱们怎么作，也他妈不会死！！”胖子瞪大着眼珠子继续道：“但是现在不......！”

“行了，我明白了。”帅帅扔掉烟头，直接打断道：“胖子，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好，你就告诉我你的决定，剩下的，我帮你办了。”

“......！”胖子沉默良久，突然搂住帅帅的肩膀，非常仗义的说了一句：“我爸在光机所给我找了个工作，事业编，你也过来吧，十万块钱，你有没有？没有我给你拿！”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帅帅看着突然陌生的胖子，回了一句。

“帅帅，咱俩在一起不好吗，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没事儿咱喝点冰镇小啤酒，干干小姐，不好吗？不舒服吗？！”胖子十分纳闷的问道，他理解不了帅帅的思想，就像帅帅现在也猜不到他的想法一样。

“胖子，人活一世，不能没有奔头，这种日子不适合我。”帅帅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单那边我会说的，好好过日子吧，别瘠薄嫖了，早点生个大胖小子，让我当干爹！”

“帅帅......！”

“胖子！”帅帅直接打断胖子的话语，微笑说道：“虽然咱走了不同的路，但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依旧是我们！”

“......！”胖子闻言，嘴唇蠕动，但是却沉默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帅帅的决定，口中的话，也就没有了出口的必要，而且想说的，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

······

另一头，长清公路上，大柱咧着大嘴，眼神阴霾，呼呼的行驶在公路上，狂风吹着起衣服，漏出别在裤腰上的仿六四，在月光的反射下，漆黑的枪柄，闪闪发光。

半个小时后。

“哧！”摩托车刹车，停下在马路边上，此时当前的位置距离石昊家还有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