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不想当太子妃
作者:白桤 | 分类: | 字数:39.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15章 无意偷听
已是夜半三更,成陌仍旧来赴约,略显憔悴的走去亭子里,脑袋里还在想着,抱了别的女孩子,到底要怎么和阿祉交代。
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比他还要憔悴的舟思远。
此刻,舟思远的手里捏这根柳条,枝条上的叶子都被摘的一叶不剩。
舟思远脑子里沉沉浮浮,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连成陌来了也没注意到。
察觉到成陌的到来,舟思远的眼里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站起来,嘴角微扬,“你来了。”
原以为深更半夜,他不会再来了。
“什么事,”这是第一次舟思远等到半夜,成陌着实意外。
“有一事相求,”舟思远开门见山,“大哥有特殊能力,还请大哥求助。”
成陌抱臂,靠着廊柱,微微偏头,“为南荣而来?”
“是,”舟思远诚恳颔首,“她的想法,到底是出自何意?”
成陌歪着脑袋,看着焦急万分的舟思远,忽而发笑,“不过是想借助于言辞犀利,把你们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已,只是,久而久之,人们对她开始会怜悯,可惜,疼爱,时日一长,会慢慢演变成厌恶,憎恨,腻恨,也没人会喜欢她,包括南荣二老。”
舟思远听得踉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去相信现在的她会是这样的,用这样的方法拒人于千里之外,真的可行吗?
未等舟思远说话,成陌言语有些轻蔑,“若她还纠结成珏害人一事,那就让她去找当事人,连虞宣帝都没拿他怎样,来我这里太讨说法,是不会有结果的。”
成陌特别不看好如今的南荣槿,又不是她一个人有特殊的起死回生,放眼大虞这个世界,千千万万个人都回来,不都是好好的过日子,哪有人一直纠结那些芝麻大的事情不放?
舟思远愣头愣脑的站在那里有一会儿,无力反驳一句,原来她一直纠结于此事。
舟思远懒散的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到了晚间,石凳还是带有余热。
舟思远的手指轻轻地放在旁边的石桌上,目光呆滞的看向了不远处,在看什么,也不知道。
夜里的风,依旧是热的,与半夜深林里升起来的雾霾夹杂着,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韵味。
成陌走过去,叮嘱了一句,“这个坎,还得她自己走过去,若是她执迷不悟,真没人能救她了!”
成陌走时,在舟思远的肩上拍了一拍,轻微的叹了口气,“你也不要被绕进去,日子还长呢!”
舟思远抬起头来,仰视了成陌,想通了的他抿紧嘴唇,讪笑道,“我知道了,多谢。”
“不必客气,我不喜欢看人的隐私,仅此一次。”成陌的手掌重重地压着他的肩膀,深沉的笑了,“夜深了,回去歇着,明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
有气无力的舟思远坐在那里静了静,脑海里的漂浮不定的画面扰乱了他的心神。
一旦想到日子那么艰难,都还要努力的活着,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着这些无厘头的东西。
了却了心愿,也有了应对的法子,舟思远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绷的脸颊也有了丝丝淡淡的微笑。
“是,大哥,”既然尊称大哥,自然有他信服的原由。
这一夜,成陌注定无眠,因他还在为这一事担忧。
相较于成陌的无眠,还有一人无眠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而此时的他,就站在筑起的高墙外。
一身金黄龙腾的着装打扮,周身华丽,背着手仰头望着夜晚里的高墙,也只有这个时候,没人能发现他的到来。
“皇上,”一旁的喜玉拿来盘龙金丝秀锦披风轻轻地披在虞宣帝的肩头,唯唯诺诺的,腆着脸无奈笑了声,“皇上,若您担忧,何不如亲自去瞧一瞧,看到他们安然无恙,不就不那么担忧了?”
“罢了罢了,”虞宣帝紧紧拉着披风,往身子裹了裹。
这人一上了年岁,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就像雕工精细的工艺品一样,数道雕刻的淡淡的哀伤笼罩着,周围的寂静,残留着的美丽雕刻,给人一种“荣华富贵转头空”的感觉,这种感觉涤荡着沉默不语的状态。
胸口的压抑,泪水的冰冷,洗刷着萎靡额脸庞,嘴角浮现的苦笑,带着止不住的思念,终于沉沉睡去。怕是同他死后自会随之长眠。
虞宣帝的双眸此时此刻真情流露出来以前的种种过往,既美丽还回味无穷。
可现在,却被一堵墙隔开,他在外日思夜想,却不知道她在里面是什么样子的,饿了?哭了?憔悴了?还是累了?
统统一概不知。
“哎,”虞宣帝沉重的叹了口气,望了望身边跟随了近二十年的喜玉,“喜玉,先前的信件,可送给他了?”
喜玉过来,温声细语,“回皇上的话,已经送到了。”
喜玉怯怯的抬头看了眼思虑焦愁的皇上,想了想,方道,“奴才有一事禀报。”
“你这老滑头,有事说事,”虞宣帝不耐烦的摆了衣袖,“快说。”
喜玉偏生被吓得愣了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真真不假。
“您想想,他还是他,只是换了灵魂,不会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来,你看他对霁襄皇后娘娘,母慈子孝。再看他对珏王殿下,从未苛刻一句,珏王犯下了错事,那些个烂摊子哪次不是他去摆平的您再看这次,岚音国与我大虞撕破脸皮,将璃儿公主送还回来,留了一命不假。但一路上的匪人,险些就拿了公主的命,还不是他出手相救,您再看枣庄,盈州,贼国出兵扰乱我大虞百姓的安康家园,也是他领兵去救援,所以啊,皇上,若是以前的他,也并未能如此这般啊!”
喜玉气都不带喘的,一连说出成陌的功劳,还时不时地拿眼怯怯的望着成孑,生怕一个字不合他心意,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意外的是,这次虞宣帝并没有龙颜大怒,而是沉心静思,连脸上的表情都还是先前的那一个。
喜玉抬手揩了被吓出来的冷汗,怯怯的语气试探性的问了问,“皇上……”
“你也认为,此次,朕的做法绝人之路了?”虞宣帝厉色目光如尖利的匕首刺过来。
喜玉吓得当场跪了下去,脊背密密麻麻的冷汗如无数蝼蚁爬来爬去,心脏也提的高高的,恨不能提到嗓子眼。
“皇上,奴才……”
“起来吧,”虞宣帝竟是让喜玉起来,连斥责都没有。
喜玉又喜又忧,一大把年纪了,这么一吓,脑子里的记忆都退缩了不少。
一阵热风袭来,喜玉稍许有了些凉意,唯独,虞宣帝直感觉全身上上下下如在冰窖一样,腿脚打颤,脚心像是泡在寒冬腊月的冰块里似的。
虞宣帝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连带着咳出来一些血红色脓痰。
喜玉忙来拿袖子擦了去,担忧道,“皇上,您……这待不得,得快些回去。”
虞宣帝神情恍惚,摆了摆手,“你慌什么,朕好着呢。”
“是是是,皇上您与天齐寿,何事都没有,”喜玉急出了眼泪,真是怕啊。
“喜玉,你过些日子,待他们都搬进了新宅,让他来见见我,”虞宣帝又咳了一声,两眼一抹黑,可又不敢倒下,又道,“喜玉,此事不许向任何人说起。”
“老奴遵命,”喜玉半搀扶着虞宣帝,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皇上,还是去轿子里避避风。”
“喜玉,切记,不可叨扰她,她在宫里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的。”
“奴才谨记。”
“喜玉,珏儿再莽撞,也是害怕他,拿他最爱的人的命来要挟,他也不惧怕一分,这份真情,难能可贵。”
虞宣帝此番话语,像极了在说人生最后的话,遗言。
与他最近的,便是这位喜玉公公了。
月黑风高,渐渐地,天也要亮了。
喜玉把虞宣帝扶进轿子里,复折返回来,勒起来缰绳,驾车离开。
可车轮印子,与马蹄印子,并没有消除。
他们走后,高墙上的人影莫名心酸,心里暗自庆幸,虞宣帝并没有赶尽杀绝,留了余地。
人影顺着墙根下来,取出火折子来,在昏暗的光影下,把车轮印迹与马蹄形状,再将那四个脚印给用腐叶覆盖。
目光温和的看了他们离去的方向,温声细语的说了声,“谢谢你没有将我逼上绝路,我是换了灵魂,但我的身份没有换,我还是成陌,责任更加重大。”
原来这高墙上的人影,竟是失了眠的成陌,也不知是不是古人的体质特殊,那么远的路程,都能听到轻微的马的嘶叫声。
尽管在马的嘴上放了笼子,那细微的喘息,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成陌处理的这些痕迹,就又顺着下来的麻绳爬上去,轻轻地跃下来。
下面的舟思远微扶着他,满心担忧,腹中也多为焦虑不安。
“大哥,现在要怎么做?”舟思远问。
“等待机会,喜玉公公来找我时,你多警醒些,”成陌收了绳子,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看来,虞宣帝病入膏肓,这下,该是越灼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