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造成的损失是无法挽回的。

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波旬抚摸着千雪的头发，这次千雪再也没有躲避。

“你太像我的女儿了，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之时，便自私的想让你真正成为我的女儿。”

“可是过去无法更改，哪怕将你的记忆全部都篡改成千雪的记忆，你终究不是我的女儿。”

“而我当时确实也欺骗了你，凭借我的手段自然能够让你完美无缺，但是我太爱你了，千雪，我只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做我掌上的明珠，做我波旬生命之中唯一的女儿……”

“后来我明白，只有让你去面对过去，才有可能真正的成为我的女儿，才会有了这千年的星岛之变。”

千雪目光复杂的看着波旬，她能够感受的出来波旬对“千雪”的爱。

但可惜自己虽然叫做千雪，但终究不是千雪。

千雪叹息道：“义父，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你又是何苦？”

“所以我才会收你为义女，也并没有全然倾泻我的爱，但是你若愿意抛弃过往，我愿意将你当做亲生的女儿，无论你叫萧轻语又或者是千雪，只要为父还在人世之间，你将是为父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存在。”

波旬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是能够听得出其中的坚定不移。

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间断的一段人生记忆，在无数的记忆之中根本不足一提。

虽然凄惨，但是也算不得最为悲惨的一类。

虽然幸福，但也称不上天伦。

唯一让波旬沦陷的无非就是自己的神念，已经成为了林三的一生。

此时的陆晨忽然开了口：“对于魔祖大人而言，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意外，或许我等无法解决，但是魔祖大人一定能够将过往斩断吧。”

昊天非常欣赏的看向了陆晨：“小家伙，你倒是非常的聪明，我和波旬自然是拥有这样的手段，这一切只不过是想与不想罢了。”

无上星元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解：“这是为何？”

昊天哈哈一笑：“星元啊，这个问题问你或许非常的难以回答，毕竟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棍，但是陆晨一定明白。”

这让无上星元脸一红，这种事情都在这里说出来，真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而后昊天就转身问向了陆晨：“陆晨，我若是让你抛弃和萧轻语的一切过往，你愿意吗？”

陆晨沉默了起来，这并不是波旬做不到，而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或许有些过往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堪，甚至让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

更有可能会被昊天所超越，但是波旬选择了坚持留下这段过往和记忆。

看起来只是一念便可以解决的悲哀，却是一生无穷无尽的折磨。

一切的答案在这一刻终于揭开了，包括一些过往陆晨不知道的事情也终于知道了。

昊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波旬问道：“波旬，说出这个故事一定对你有着极大的压力吧？”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吗。”波旬讷讷道。

他很清楚，对于昊天来说，只要自己出糗比什么都要让他开心。

他们从生下来开始就是敌对的两人。

想要杀死对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互相牵制，互相克制。

这也注定了双方修为一旦差距不大，想要杀死另外一半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更多的时候更希望对方能够出糗。

出糗，这个词或许听起来有些滑稽。

但是到了他们这等境界，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扰乱他们的心神？

就连陆晨和原始天地有着苟且之事，波旬都不会在意分毫。

足以见得，对他们二人来说，只有成为仙帝才是唯一让他们能够波动之时。

可惜的是波旬的人生之中是有意外的，那就是林三的一生。

无论是灵魂的气息又或者是样貌，萧轻语和千雪都太像了。

原本已经封锁的心房在这一刻再度被打开。

波旬无法压制心中的爱意，想要全部倾泻给自己这个女儿。

所谓物极必反，自然就是这个道理。

高处不胜寒，波旬所在的楼阁必然是天下之中最高的楼阁之一。

但正是这样的存在，一旦体会过爱恨情仇，天伦之乐，将会有着更为恐怖的依赖。

就像陆晨愿意为了自己，家人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拦摩罗青。

就像云尘为了花清月，愿意永世存在过往的虚幻之内。

像陆晨和云尘这样的人太多太多。

这是他们修为不断精进的理由以及内心的基石，一旦破碎，所有的修为都会付诸一空。

很不巧合的是波旬的心中最脆弱的一片，也是最柔软的一片。

就是自己死去的妻子，更是自己曾经的女儿。

当虚幻与真实相结合后，波旬将会无法分清这一切。

陆晨皱起眉头，强如魔祖，竟然也会遇到如此阻碍。

先天存在或许并非无敌，或许只是没有遇到让他们支离破碎的手段。

“好了，该感慨的都感慨过了，现在我只想问一问尊敬的千雪殿下，如今你该如何选择？”

昊天双手负在背后，似乎是在等待好戏的降临。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千雪的身上。

这一场持续了亿万年的思念，这一场持续了千年的真相之旅，在这一日将会做出至关重要的选择。

“义父，我知道你很爱我，哪怕这份爱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并非我是萧轻语，但这样的爱即便是在我父亲的身上，也从未感受过。”

想起自己的神王父亲，萧轻语能够记忆起来的，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磨难。

千雪忽然跪在了波旬的面前。

波旬本想要将她扶起，但是知道就算扶起千雪，结局也是无可改变的。

“但……我无法承受义父您给我的爱，这一切太过突然，虚假的父女之情，对于义父来说，也只会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为了你也好，为了我也好，对不起，义父！”

波旬的面色在这一刻瞬间变得雪白，眼神中失去了任何的神采。

随后千雪便起身，转而看向了陆晨：“但是，有些过往，有些账，我还是会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