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听好了？”

肃宁正在东宫的书房里看老师留下来的书文，身边的小厮悄悄地过来给他耳语。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宰相家的小小姐跟着小公子一起出的门，而且小小姐她还......”

“还怎么？”

“还打扮成了男人的模样。”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肃宁放下了手中的书，“走，我们也出去。”

之前听闻古家的小小姐是个难得的大家闺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个性子，穿着男人的装束就出来了，看来流言风语根本就是不可信的。

肃宁他现在的太子之位不太牢固，或者说，本来得来的就不怎么合乎规矩。

当今的皇后娘娘嫁给皇上之后多年没有所出，回顾了一下宫里的各个皇子，最后就相中了他，于是是了点手段逼死了肃宁的亲身母亲，从那之后肃宁就给过继给了皇后，在她身边就这么伪装了三年，讨得了她的欢心，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可以控制住肃宁了，于是主动和皇上提议设立太子，也好让前朝的大臣们放心。

结果几年之后，皇后竟然突然又有了身孕，还顺利诞下了一个皇子，有了自己的亲身儿子，从此以后皇后再看肃宁就觉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寻思各种方法想要把肃宁给拉下来，但是这么多年肃宁在各位大臣的眼里看来都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再加上他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皇上也没有理由废了他。

于是他就这么仍然坐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只要自己有一点失误都会被皇后党的人以此为话题大批特批，所以他的日子如履薄冰，话不敢说，事要斟酌好了再去做，堂堂的一个太子竟然活得不如普通人那么潇洒。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主动退位，但是他知道，皇后那种人一定是会赶尽杀绝的，他没有后路了，只能自己掌握权势，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压制他了。

而实现这个目标的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获得宰相的支持，现在前朝的官员大多都在站队，皇后那边据说已经拉拢了不少人了，他现在也只能寄托希望于通过联姻得到这重要的一票。

不过，他担心的是，这个联姻的稳固性。

本来当初订的就是宰相家的嫡女嫁给太子，说白了，只是嫁给太子妃这个位置，就算事他被拉下马了，那也还会有新的人来娶她。

所以，现在势必要得到古渺的爱慕，宰相宠自己的小女儿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全国上下的，只要能够搞定古渺，宰相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往哪里去了？”

肃宁和小厮二人出了东宫到了皇城脚下的集市上，不过这里足够热闹和繁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

“我，这我就不知道了。”

叹了口气，肃宁只能寄希望于两个人有缘了。

再说古渺和古周这边，他们两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逛着，本来就是过来看眼界的，古渺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不少，她之前都没看过那么多的好玩意儿。

“我说大小姐你有没有完啊，这么陪着你逛，我腿都快要折了。”

古周对她这种奴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反抗，“要不然你自己逛？我也去玩一会儿。”

“你要是敢走，我回去就告诉父亲说是你非要拉着我出来的。”

想了想古渺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古周表示自己的命好苦啊，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他碰上这么个姐姐。

“走，去那边。”

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古周大惊失色，就是他都没去过那种地方，古渺这是要做什么？

“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就过去？”

“不就是妓院吗？”

古渺说起来漫不经心的，给古周倒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想不到自己的小姐姐竟然还有这种能耐，真的是出息了。

古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之前也没来过，更没有人给她讲过这些事情，但是她似乎就是知道，而且还有点熟悉的感觉？

“管我呢？”

古渺大步地走过去，古周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不过路上还是在劝说古渺多考虑考虑，要不然别去了。

他本来把古渺带出来都已经犯了大错了，要是被父亲知道他还和古渺一起去了妓院，那指不定会被打的褪了一层皮呢，这个他受不了的。

“走吧，是男人就过去。”

“对啊，你也知道这是男人才去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子不好不好。”

古周连连摆手，但是古渺根本就不鸟他。

“我这打扮还不够格吗？这可是你给我的呢？”

古渺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古周，“就进去瞧瞧，要不然你在外面等我也行。”

古周怎么敢让她一个人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父亲就是给自己杀了都不够解气的，于是只好忍辱负重地跟在身后，默默地低着头。

“两位爷，看着面生。”

面前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姑娘”站在妓院门口问他们好，手上的手帕都抹上了一层粉，随手一挥，就给他们两个呛得不轻。

“新来的。”

古渺用衣袖堵着鼻子，径直走了进去。

“新来的？那快请进，我给你找几位上好的姑娘来。”

然后转身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者听完就去大厅后面了。

他们两个人被带着上了楼，进了个包间，不一会儿就有姑娘进来了，而且还是好几位，最初就是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唱唱跳跳，后来竟然越来越放肆地坐到了身旁给他们倒酒，手也越来越不老实了。

古渺倒是还好，都是女子，她有什么可怕的？倒是古周那边似乎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浑身都不自在，一直拒绝她们的靠近，催促着古渺赶紧离开吧。

“你没看错？”

肃宁没想到宰相家的这两位“祖宗”竟然这么大胆子，而且这个癖好也有些奇葩。

一男一女竟然去了妓院，怎么，打算逛窑子吗？

“太子，那咱们......”

“叫我公子，”肃宁纠正了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走，带路。”

他倒是要去会会自己的这个“未婚妻”到底还有多少能耐。

之前还觉得自己能不能做个样子给宰相看看，现在倒是觉得还没有见过她的面就已经产生了好奇了，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能喜欢上这个不同寻常的“大家闺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