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卿从冬瓜口中知道了凤祖的墓地，带着顾修前去祭拜了，为了避免冬瓜出触景生情，而且他现在身子骨也不抗造了，所以就好说歹说把他给留下来了，没带着一起。

“你们一会儿回来吃饭，咱们还一起喝酒。”

古卿走之前冬瓜对着她叮嘱道，小的时候凤祖特意给古卿酿过一种酒，度数不高而且味道还是水果味的，不过他们这些小孩子总是想着自己是个大人了，所以偷偷爬过几次酒窖，偷了高度数的来喝，喝完直接就在草坪上呼呼大睡，睡醒之后免不了要被凤祖训上一训，不过那时候古卿就已经挺没皮没脸的了，所以虽然这次被骂了，抱着侥幸心理，下次还敢。

“少主，你没事吧。”

顾修跟着古卿往茂密的树林方向走去，少主这一路上就沉默的过了头，一句话不说不提，就是神色也黯然的，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少主这个样子。

“别说话了，让我静一静。”

古卿脑子里都是凤祖小的时候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凤祖算是母后那边的娘家人，和母亲也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据父君说的，当初母后还差点嫁给他呢，不过因为凤祖一心都扑在酿酒这件事情上，对母后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最后才让父君钻了空子，而且吧，父君和凤祖两个人还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也正是因为如此，父君和母后对于她在凤祖这里瞎胡闹是百分之百的放心的，而且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想要过二人世界了，就会把她给连哄带骗地骗到凤歧山这里来，让凤祖头疼几天。

凤祖也是把自己给当成了亲闺女的，凤祖没有娶过亲，没有妻子也就更没有孩子，所以对于这个自己青梅竹马外加拜把子的兄弟的闺女自然是照顾有加的，打也舍不得打，只能在犯了大错的时候骂上几句，不过，她这个厚脸皮的，根本就不怕骂，只要是不疼在自己身上，让凤祖多费点唾沫星子她也不在乎。而且凤祖就是因为她才会潜心研制那种度数很低就是适合小孩子喝的果酒的，凤祖对于古卿上的心，倒是一点都不比父君和母后少呢。

“到了。”

经过了顾修的提醒，古卿这才注意到前面的一座小小的低矮的坟头。

“这儿怎么这么破呀，要不是我仔细地瞧了瞧上面的字，我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凤祖百年之后栖息之所。”

顾修实在是不能把面前的这个土堆和那个德高望重，酿酒有一绝的凤祖给联系到一起。

就是这里了，古卿可以确定。

小的时候她还特意问过凤祖，要是死了的话，现在这个世上所拥有的东西是不是都带不走啊。

“傻孩子，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带着去也没有什么用啊，倒不如干干净净地走了，把这些东西都留给后人，让他们自由发挥呢。”

“那你呢，我父君给我讲故事的时候都说了，凡间的皇帝死之后那都是要各种各样的东西陪葬的，而且还会在活着的时候就造好了陵墓，地方大的能够和凤兮宫相媲美了。”

“我呀，我死之后拿着小盒子一装，放在土堆里一埋，插块板子写上是谁就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要，人死了不过就是一抔黄土，再多的陪葬都没有意义。”

凤祖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可是现在他就已经长眠于自己视野中的这个土堆之中了，凤祖果然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即使是她消失的这些年，凤祖仍然坚持自己，没有被世间的花花草草给侵染，这样的凤祖果然是值得她尊重和敬佩的。

“我来看你了！”

古卿把顾修给支到了一边，自己和凤祖说些悄悄话，“这么多年没见，你看我是不是变漂亮了，有没有我母后好看了，小的时候你就会损我，说我长得和父君似的，一点母后的优点都没遗传到，还惹得我哭了好几次呢。”

“还有呀，我都挺长时间没喝过你酿的酒了，这次终于有时间过来了，结果你倒好，直接两腿一蹬先走了，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现在还喝那么多的酒吗，喝酒伤身，以后少喝点吧。”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古卿也知道凤祖跟本就是什么也听不见，但是有些话她不说出来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也算是个发泄的场所吧。

“少主，你好了没？”

顾修头一次看着自己少主竟然抹起了眼泪，有些不忍，而且她都自言自语好长时间了，再说下去恐怕都会魔怔了。

“再等会儿。”

古卿又偷偷地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然后对着土堆，“我这次就和你说这些吧，等到下次来看你的时候我和你保证，，到时候妖族一定就是重新振兴起来之后了，我会抓紧点时间的，免得你太想我了。”

回去的路上，古卿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她最近忙的有些多，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很多朋友也不知道近况到底是如何，以后有时间一定得多去看看，不然呀后悔都来不及。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饭菜都快要凉了。”

冬瓜看着他们两个相伴而归，激动地招呼小童把饭菜都给拿上来，然后还特意取了几壶好酒过来，让他们两个尝尝。

“冬瓜，这酒......”

古卿尝了一口冬瓜给自己倒的酒，味道有些熟悉，但是自己又不敢确定。

“怎么，是不是老味道？”

看着冬瓜期待的眼神，古卿点了点头，“你是把凤祖的手艺都给学下来了，这味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呀，我哪有那个本事，这是凤祖特意叮嘱我留给你的，他自己亲手酿造的，这么多年了，在地窖里都放了几千年了。”

冬瓜把这些酒放在地窖里，平日里除了他别的小童根本就进不去，这是凤祖最后的遗言，他当然得完成了，“凤祖知道你爱喝他酿的酒，当时你都沉睡了，他倒是一心相信你还能回来，带着病体给你酿了一酒窖的酒，各种味道的，够你喝到老了。”

“他还让我和你说呢，现在你长大了，这些酒都让你喝了，以后别再偷偷摸摸爬地窖了，也太有失妖女的威严了。”

“真是的，怎么又这么煽情？”

古卿把酒杯放下了，凤祖临死之前竟然还想着自己，而那个时候她在世人口中也早死了一千来年了，要不说他们爷俩有感应呢，凤祖就相信自己一定是会回来的。

“来吧，顾修今天给你个特例，大口喝酒，咱们都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