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生命在于运动
作者:丸蛋 | 分类: | 字数:46.3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79章 运动第七十九天。
赤苇京治当下思考了几秒,但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凑嘉禾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个造型出现,他甚至一度怀疑边上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摄像,而这本身就是一出闲来无事的闹剧。
但很快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这真的是个玩笑,那么他的邻桌这个时候早就会跟个傻子一样跑过来笑话他,就算绕着他跳个大神,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可她偏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声不响地蹲在原地,环抱着双膝的样子落寞得像要马上就要抬头问他要不要买火柴。
他蹙起眉头,放下举着的手电筒,确认了下时间。
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三分了,超过熄灯就寝的时间将近半小时,而以小凑嘉禾这样的架势,如果放着她不管,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跟刚才那两个一样的男生被她吓到。
这么想着,他走过去坐到了她边上,并认定了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在拯救人类,保卫地球。
赤苇京治侧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对方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手随性地臂搁在曲起的单膝,头靠在墙壁上很快就感受到了冰冷的凉意和雨后潮湿的味道。
不得不说,她真是太会挑位置了,配上这种阴暗的角落,恐怖气氛莫名又提了一个level。
“说吧,你又怎么了?”赤苇京治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开口,按照小凑嘉禾的脾气,她估计可以坐到脚下生根。
而边上的人也终于在他开口后有了点反应——从手臂里探出了那对黑洞般的眼睛,在沉寂数秒后,忽然“哇”一声嚎了起来。
“赤苇!我好惨啊!”
“……”
赤苇京治揉了揉耳朵,看着小凑嘉禾那张大花脸只觉得辣眼睛。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手帕纸,并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随手带了它。
他打开包装抽出一张递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在你讲述自己到底有多惨前,你还是先擦擦比较好。”
“……”小凑嘉禾愣了下,下意识接过那张纸巾却没有动作,她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擦什么。
赤苇京治摇摇头,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放到她面前,还为她拿过手电筒打个光。
这么一照,小凑嘉禾立刻被面前忽然出现的鬼脸吓个半死,等她发现那个“鬼”竟然也在跟自己做出一样的动作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丑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赶紧用了手里的纸巾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阵费力地蹭蹭蹭,那力道简直像要把自己的皮扒了似的。
赤苇京治看了半分钟就看不下去,这没有擦对位置越弄越脏也就算了,这手劲也不控制好,擦过的地方全被蹭红了。
“……我来吧。”赤苇京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伸手接过了小凑嘉禾手里的纸巾,替她擦掉那糊了一脸的颜色。
小凑嘉禾怪不好意思的,可对方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某种程度上,赤苇京治也是非常强势的人。
赤苇京治把纸巾卷起来,将有尖端的一处小心翼翼地从她最脏的眼睛那里擦起。碰触到的瞬间,对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但适应了片刻后也就任他擦了,只是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瞥向了别处。
而等他好不容易擦掉小凑嘉禾眼睛那一圈糊掉的眼妆后,他忽然又觉得她的脸上好像干太干净了……
确实……干净得过了头。
“啊……”
赤苇京治终于找到了不和谐的地方,他在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后,掰过小凑嘉禾的脑袋凑上去要看个仔细。
“喂喂喂,赤苇你干嘛?!我的脑袋都要被你拔掉了。”
“……小凑,你的眉毛。”
“…………………………”
小凑嘉禾捂住自己眉毛往后挪了一步,她夺过赤苇京治手里的纸巾继续自己擦,只是擦着擦着头也越来越低,就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很奇怪吧?……我知道一定很奇怪,都怪我自己,手一抖就这样了。”
赤苇京治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知道没有一个女孩愿意被看到这样的自己,哪怕是小凑嘉禾这种大咧咧的性子:“还好,看久了就习惯了……大概。”
“赤苇你还真是会聊天。”小凑嘉禾被那个跟在最后的“大概”弄得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在这之后又是沉默,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
小凑嘉禾蹭着自己光秃秃的眉骨,有些凄惨地用力吸了下鼻子,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道:“赤苇……我什么都没了。”
“……”赤苇京治有些不解地蹙起眉。
“好奇怪啊……”
小凑嘉禾的声音带着沙哑,说话的时候擦拭脸颊的手却没有停下来,胡乱间又把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眼睛又弄脏了,原来是她的眼泪在擦拭的过程中忽然落了下来,可又想拼命把它擦掉,反而越弄越糟。
“眉毛也好,初恋也好……一不小心,我就什么都没了。”
“……”赤苇京治一怔,向来沉静的眼底浮现不一样的情绪。
第79章 运动第七十九天。
手中的纸巾已经来不及抹掉脸上的生理盐水,小凑嘉禾这一次抬起了头,她看向了身边的赤苇京治,又哭又笑的:“赤苇……现在的我是不是特别可笑?”
“……”
“一定是吧,不用照镜子我也能想象。”她狠狠地蹭了蹭自己的眼睛,流进嘴里的液体涩得发苦,“我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话音刚落,她蹭着眼睛的手被拉了过去,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被身边的人拽进了怀抱,那只温暖的手牢牢地固住自己的脑勺摁进他的肩窝。
“你听着,小凑嘉禾。”赤苇京治微微侧过头,沉下嗓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你还有……”
这似乎是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然而搅局的永远都不嫌少——
“你们烦死了!都说老子不去了!”此时,远处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个熟悉的男声,伴随凌乱的脚步声。
“青、青峰!拜托了!没有你在我们肯定得憋死!”
“是、是啊!我们的膀胱快要爆炸了!”
这两个声音是之前以为撞鬼的那两个男生的。
原来他们在撞到赤苇京治后,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一看刚才所见是不是真的是女鬼,这个概念就跟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要看恐怖片一样。
当然,再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而他们自然不敢再独自行动,于是强拉硬拽了个早就鼾声动天、却也是全班看起来最有安全感的——
青峰大辉。
“那你们就通通原地爆炸好了!敢吵老子睡觉!”
“不是啊青峰……其、其实……其实有女鬼啊!!!”
“哈?女鬼?”青峰大辉愣了下,一张黑脸更黑了,“我看你们是憋太久,顶到脑子了吧?”
“真、真的!我们都看到了!”
“是的!亲眼看到了!”
青峰大辉不爽地掏了掏耳朵,本来就被拉起来火一把了,结果还听到这种不靠谱的事:“无聊,你们自己慢慢玩吧。”
其中一个男生不死心地拖住青峰大辉:“真的,青峰!要不然你自己去看看!”
“对对,这样就能证明我们说的是真的了!”
青峰大辉冷哼一声:“我没你们这么空,我要回去睡觉了。”
见青峰大辉真的转身要走了,那两个男生开始了悉悉索索的小声交谈——
“什么嘛,青峰就这么走了……搞不好是他自己在害怕吧?”
“我也这么觉得,原本是想拉他壮胆的,结果他是胆最小的。”
要知道,激将法是世间最蠢最直白的方法,但偏偏很多都很受用,青峰大辉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一分钟后,青峰大辉独自走向了那所谓有女鬼所在的地方。四面都没有开灯,只有远处有微亮的灯光,前方楼梯上的窗户大开,随风摇曳的树枝沙沙作响,映射在地面的影子伴着月光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任何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让他头皮一麻——是的,那个看着比任何人都孔武有力的青峰大辉其实真的怕鬼。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看不到我……”青峰大辉低声疯狂地默念这句话,真是从未感谢自己的肤色是这么得融于黑夜。
他这么默念着踏上了楼梯,但是一眼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他松了口气,果然女鬼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
只是他刚要回头就忽然撞上个黑影,让他倒抽了口冷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
“……”
青峰大辉松了口气,因为在他身后的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存在,而是个打着手电筒的男生,看样子是巡房的学生干部。
“没事的话,请早点回自己房间。”赤苇京治向他开口说道。
“啊,我这就回房了。”青峰大辉扯起嘴角回了句,就打算撤了,心想着回去绝对要把那两个无聊的家伙揍到冒泡。
只是刚回走了两步,一滴冰凉的液体忽然滴落到他的额头,让他的脚步瞬间僵硬。
什、什么东西……
他口干舌燥,心跳忽然加速,在犹豫了片刻后缓缓抬头向上,而他所见的画面足以让他忘记怎么呼吸——
一个半张脸都是黑乎乎脑袋卡在了上面一层的楼梯转弯处扶手,正朝着他咧开嘴笑得灿烂,那确实应该是张女人的脸。
“……喂,你、你有看到上面那是什么吗?”他指着楼上颤巍巍地向身后人问道。
赤苇京治朝着青峰大辉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淡然地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
此言一出,青峰大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苍老了十岁,随后在迸出个惊人的尖叫声后就瞬间跑没了影。
而在确认对方已经走了后,赤苇京治又抬头对那吓跑了青峰的黑脸说道:“人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小凑嘉禾三两步跳了下来,垫着脚朝那儿望了望:“真吓跑了啊。”
“你也真是无聊。”
“谁让他们刚才一见到我就鬼啊鬼的,吓得我差点把腰弄折了。”
赤苇京治无奈地摇摇头:“那你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好点?”
“嗯,被这么一闹感觉好多了。”小凑嘉禾呼出口气,然后一把拍上了自己的脸颊,“之后我再好好睡一觉,总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原本打算就这么打个招呼离开的,但小凑嘉禾转身绕了一小圈又回到了赤苇京治面前。
“对了,赤苇你刚才想说什么?”小凑嘉禾想起了最后赤苇京治那半句被他们打断的话,说实话她还蛮好奇的,毕竟很少见以毒舌见长的赤苇京治这么温柔的安慰人。
赤苇京治一愣,然后似不经意地继续了刚才的话:“我想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你还有……还有另外半个眉毛不是吗?”
“…………”
听了这话,小凑嘉禾狠狠翻了个死鱼眼,恨不能把手里擦脏的纸巾全扔在他脑袋上。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也是因为赤苇京治的安慰,她在宣泄了所有情绪后感觉到了真正的轻松。
“不跟你闹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嗯。”赤苇京治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又说了句,“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不至于连回去的力气都没。”小凑嘉禾随性地摆摆手,然后踩上了上楼回房的楼梯,两步后又回头咧嘴一笑,“晚安啦,赤苇。”
“嗯,晚安。”
直到小凑嘉禾消失在楼道,就连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后,赤苇京治才拧开手电筒转身继续今晚的巡房作业。
“啧,都已经十二点半了。”
……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你还有我。”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这么说出来,或许有很多事就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