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不下睡不着，忧愁的不行，也不敢见外人，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小鸟，担忧了两三天，却风平浪静，甚至被打的同学还被爸妈带着，亲自来他们家跟她道歉。

那时候她才知道，她爸爸动用了点商场上的手段，让对方的生意开始受创，就连那个记者的照片，他也早就花钱买走了。

她当时大为感动，当时能把她认为天都要塌下来的事情轻易摆平的爸爸是何等威风，是如何无所不能，她让爸爸对外面澄清，她妈妈不是第三者，她妈妈没有破坏别人的婚姻，那些都是胡说的。

他爸爸答应了她。

她当时真的以为她爸爸澄清以后，就没有人会说她妈妈坏话了，后来她才知道，她真是太傻太天真。

这些年谣言平息一段时间，就又会卷土重来，从没有彻底消失过，而他爸爸也只在最初发了个类似澄清的话，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还告诫她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路是自己走的，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她其实知道为什么，也把她爸爸看得很清，只是她妈妈看不清，依然沉溺其中罢了。

聂明灏一直关注着她，眼里心里都是她，自然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怅然，心里又是一疼，他大概能明白是一个不好的回忆，才让她如此抗拒拍照吧。

“其实你知道吗？”他开口。

张黎一看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嗯？”

她只要轻轻一个应和，竟然都能让他的心酥一下，聂明灏勾起嘴角笑了笑，这种所有情绪都被一个人牵引的感觉，真的很陌生，却并不让人觉得抗拒。

“我也不会拍照。”聂明灏说道，“以前拍毕业照的时候，少于五个人以下都没人找我拍照，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黎一很捧场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她心里认为，大概是因为这人长的太好的缘故，向子意也算是见过风浪，阅尽千帆的人，都能天天把他挂在嘴边，叫他聂男神，足以说明他的颜值跟气质如何优秀。

“因为他们说我拍照太凶了，单独拍合照的时候，不笑就跟被黑面锁魂一样。”聂明灏揭开谜底。

张黎一瞪大眼，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原因。

她仔细打量他，剑眉星目，鼻子挺直，嘴角微扬，带着明朗的俊逸，怎么会是黑面呢？还锁魂？

看出来她不信，聂明灏收起笑，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

张黎一愣了愣，反应过来，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这样冷凝得时候，还真的很吓人。

走在半山腰，向子意回头打算叫张黎一快点，她想让她们三个人多拍几张合照，一回头就看到张黎一笑容璀璨的模样。

他们两个，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娇俏可人，端的是郎才女貌，就这么随意站着，都是一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美好画面。

向子意扯了扯曾寄凡的衣服，往他们的方向指了指，曾寄凡跟聂明俊都回头看过来，两人也被美到了。

反应过来的向子意飞快地拍聂明俊胳膊：“快，快，把他们拍下下来。”

注意到这里动静地不止他们三个人，其他人正在四处看风景，自然也留意到他们，都被俊男美女组合吸引了，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带着冒红心的笑，只有一个人脸沉的可怕。

关爽指甲都快扣到肉里，她却不觉得疼，眼里心里脑海里，都被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占满，虽然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破坏着和谐美好画面的，是一个稚嫩的声音。

“喂，我饿了。”张宗耀对着张黎一的方向喊道。

张黎一收了笑，看过来，平淡开口：“然后呢？”

张宗耀一脸不可置信：“当然是你要给我吃的啊。”他还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

“你是昨天晚上没长记性是吧。”张黎一脸色不变，说的话却带有明显的意问。

张宗耀往后退了一小步，心里开始打鼓，但是想到他妈妈说的，如果带他出来玩把他饿坏了或者累坏了，他爸绝对不会轻饶张黎一的。

他不怕，对，他不怕她。

你说上次为什么在张家他爸不救他？他妈说了，那是因为在自己家，在他爸眼皮子底下，他爸不会放任张黎一真的伤害到他，又想给他个教训，所以才没有管。后来他晕倒了，他爸还不是紧张的把医生叫到家里来了。

“你是我姐，你就得照顾我，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张宗耀拿出小孩子的架势来，不哭不闹，就是讲道理。

仔细想想，这话确实没错。

张黎一正要开口，李兴易就接收到某个人的某个意味的目光，忙把张宗耀拉走了，嘴里还高声说着：“小弟弟，饿了吧，哥哥这里有吃的，来，咱们到路边坐着吃。”

这话要不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还以为是哪里的人贩子要拐卖人家小孩呢。

不过李兴易把人拉开，也确实化解了风波。

这时候张黎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是她妈妈发来的语音，她放到耳边：“一一，怎么都是别人的照片啊，我找你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好想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啊。”

黎倩的声音柔和平静，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想象到她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

聂明灏目光落在身边的可人身上，她大概是随了妈妈的性格，待人平和，性格温顺，偶尔露出利爪就是一击毙命。

他看出她拿着手机有些发愁，主动提出来：“不如我们两个人合照一张照片发给你妈妈。”

张黎一看过来，有些懵懂。

为什么要合照？

“我拍照黑脸，你僵硬，咱俩半斤八两，谁也不笑谁。”聂明灏解释道。

他握在一起的掌心慢慢被汗水浸湿，等待她回答的短短几秒钟，却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生怕听到她的拒绝，没想到她竟然面带点点笑意的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嗯。”

聂明灏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本来想招手喊个人过来帮忙拍照，想了想又放弃，他举着手机，找了个风景很好的角度，两个人站在一起，他喊了一声，咔嚓一声，拍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打开看了下照片，张黎一微微偏过头：“我觉得你刚刚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