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尤其是我这种家庭长大得，我觉得我这一生都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可是你不一样，你真实坦诚，我们一起生活很久，一起打扫屋子，我还学会做了各种甜点，或许，说的感情都是日久生情吧，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愿意错过。”

上官梦瑶一时竟然说不出来话，因为眼下的情节实在是比演翻转剧还要荒谬。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上官梦瑶觉得脑门上有些痒，“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在一起吗？”

“我们在一起吧。”慕容凌海点点头，“就算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上官梦瑶认真盯着慕容凌海的脸，忽然怀疑起来，这会不会是个没品位的玩笑，就像真心话大冒险一样，自己要是答应了他，就会从房间的哪个角落突然冲出一群人来，一边大叫着“你上当了。”，一边用相机拍下自己那一瞬间的糗样？

不过转念一想，以慕容凌海的性格，倒还幼稚不到那个地步。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在开你的玩笑。”慕容凌海再次弯下腰来，亏得他个子够高，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把脸凑到上官梦瑶的鼻尖前，上官梦瑶的目光顿在他一双黑亮的眸子上，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嘴唇就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给亲住了。

慕容凌海的嘴唇很甜，湿润柔软，与他英俊的长相十分不搭，尤其是我们才吃过蛋糕，一股清淡的奶油香气透过唇间涌进口腔里。两秒钟后，上官梦瑶才意识到慕容凌海在吻我，急忙想把慕容凌海推开，只不过他动作更快，在我动手之前，已经重新直起了身子，嘴角挂着意味莫名的浅笑。

“反应这么僵硬。”

那一瞬间，上官梦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认识过慕容凌海。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如果剥掉那层道貌岸然的皮，搞不好会是会是个打实的登徒子。

曾几何时，上官梦瑶一直以为文艺青年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他们的为人处世绝对也像他们的外在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与我们这类浑身铜臭的俗人有本质区别。现在才发现，世人发明“伪君子。”之类的称呼是有道理的，就像骑白马的男子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浑身仙气的女子也不一定是仙子，也有可能是喷多了香水的绿茶婊。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约会。”这个词语并不含有很高的期待性，因为它有着一系列约定俗成的流程，见面、聊天、吃饭、开房、滚床单、并且在一定条件下，有必要重复最后两个步骤好几次。而每次想到这些，我脑子里都会蹦出程甜甜那些功夫理论，于是浑身一抖，长夜漫漫再难入眠。

慕容凌海开车来接上官梦瑶，楼上的廖妈妈说：“这就是你男朋友的车？果真是有品位阿。”

自从上官梦瑶认识慕容凌海，慕容凌海就是开的那辆宝马730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但每个人都有难以解释的怪癖。”上官梦瑶站在穿衣镜前努力拉上背上的拉链，“有些人就是怀旧派的。”

“怀旧派有怀旧派的风格，如果那真是一辆‘老爷车’，我还能理解，可怀旧这样一辆家轿，看起来就很诡异。”廖妈妈摸了摸下巴，忽然右手捏住拳头用力敲在左手掌心里，“哎呀，我知道了，那辆车里该不会是被他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吧？”

上官梦瑶斜眼看她，“你乱猜什么阿。”

“这可是有根据的，男人对车的感情等价于女人对名牌包的感情，你见过哪个女人有买lv的实力后还背着编织袋上街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廖妈妈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这是个非常值得深究的问题，慕容凌海舍不得那辆车，搞不好是曾经在车上有一场难忘的车震，所以一直留着满足自己的性幻想。”

“廖妈妈，你够了。”上官梦瑶终于拉好裙子的拉链，穿上摆在门口的高跟鞋，回头冲廖妈妈翻了一记白眼。

“刚才还扭扭捏捏想着要不要出去，现在又这也迫不及待地出门，我看你是被那个慕容凌海吃的死死的了。”上官梦瑶出门瞬间，廖妈妈在上官梦瑶背后叫道。

上官梦瑶被那句“吃的死死的。”惊的一个打颤，想回头反驳，门却已经关上了，但是上官梦瑶依旧不自觉放慢原本匆忙的脚步，好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一些，即便楼道里根本没人。

以前住在一起时候，经常做慕容凌海的车，车的装饰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这时廖妈妈的话又很适时地从脑子里蹦出来：“搞不好是曾经在车上有一场难忘的车震，所以一直留着满足自己的性幻想。”

“你在看什么？”慕容凌海开着车，忽然侧过脸问我。他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薄西装，整个人的感觉介于正式与随性中间，头发像是刚剪过，发际严谨地修到了鬓角的位置，与之前半长的发型比起来清爽了许多。可他外表看着越是出众，越扎眼，上官梦瑶心里竟然有点不安。

“没什么。”上官梦瑶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把有关这车的疑问问出来。毕竟上官梦瑶记得上次问过之后他摆给自己那么一大通脸色，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稍微缓和，在细节方面便要注意，别不小心又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上官梦瑶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非常在意与慕容凌海之间的和睦问题。自己这样设身处地地替别人着想还表现得相当自然的样子，倒真应了那句老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等自己回过神来时，自己似乎已经在这条“一往而深。”的路上越走越远。换做以前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慕容凌海身上出现这种情况，如果真有穿越时空这回事，以前的自己说不定会鄙视死现在的自己。

来公演的俄罗斯剧团很有名气，在一个号称“歌剧届奥斯卡。”的国外颁奖典礼上拿过四次大奖。也正是这噱头十足的名头充分调动国人爱凑热闹的积极性，让骨子里完全没有歌剧欣赏天分也不懂鸟语的老百姓将三层的剧院大厅挤的人山人海。

上官梦瑶与慕容凌海坐在二楼的第一排，这里属于贵宾区，地方很宽敞，有酒水供应，还给每个人发了一架小巧的望远镜，以帮助看清台上演员们的脸。“如果换成我们的国剧京剧，那玩意儿压根用不上。”上官梦瑶举起望远镜在慕容凌海眼前晃了晃。“有时候，生、旦、净、末、丑的花脸妆可以帮剧院省下不少购买设备的钱。”

上官梦瑶以为自己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开得很巧妙，慕容凌海却没有给自己任何回应，只是聚精会神地把研究手里那张剧目的目录，上官梦瑶被慕容凌海这么一晾，顿时觉得无趣，只好尴尬地把身子转回来。过来一会儿，到底还是意难平，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约我看歌剧？”

他终于有反应，侧过脸，轻轻嗯了一声，语调上扬，一脸疑惑。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要约我来看歌剧。不怕我睡着吗？”上官梦瑶把问题重复一遍，“我天生缺乏艺术细胞，对这些东西一点研究都没有，更谈不上兴趣了。比起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一群人学鸟叫，我宁愿端着披萨坐在电影里看IMAX，没准那还更便宜些。”

“其实我对歌剧也没兴趣，但这并不是普通的歌剧。”慕容凌海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慕容凌海话音刚落，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开始在剧院里回荡起来，上官梦瑶一愣，觉得这旋律莫名有点耳熟，接着便分辨出来是那首《时光流转》

“这个剧团之所以在国外拿了那么多奖项，是因为他们开创了歌剧届的先河，以往只有歌剧改编电影，而他们很擅长反过来用电影改编歌剧。”慕容凌海在上官梦瑶耳边说道，“或许你看过很多次电影版《卡萨布兰卡》，但我相信来看一次歌剧也不会那么无聊。”

“无聊不无聊还得看演员长相。难道我没告诉过你，我会喜欢那部电影完全是因为亨佛莱.鲍嘉的眼睛吗？”上官梦瑶举起望远镜，仔细端详舞台上的每个演员的脸，按奈着兴奋，干巴巴吐出来四个字，“马马虎虎。”

慕容凌海淡然一笑，也举起来望远镜。情节还是一样的情节。说实话，《卡萨布兰卡》的剧情上官梦瑶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正如慕容凌海所说的那样，当那些熟悉的台词变成歌剧的唱本后，感觉果然很不一样--电影中一些原本晦暗的悲伤被彻底扭转，带上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慕容凌海，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这部电影。”歌剧看到一半的时候，上官梦瑶忽然问慕容凌海。

他端这望远镜头也没回的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文艺青年，你信吗？”慕容凌海总算转过头，不过语气里带着玩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