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朕下属都是反贼这件事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11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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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间隙所闻
回到皇宫的时候商九卿感觉心中的火气几乎已经快按捺不住了,她知道唐修竹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还是因为有恃无恐。虽然唐修竹确实家大业大,但他是绝对不敢和苏启鹤这么说话的。
【苏启鹤唐修竹:?】
灯也没有点,商九卿就这样在黑暗中摸索着一头栽到了床上,在铺进柔软的被褥之后她能够感觉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缓和。她就这么趴在黑暗之中,脑中快速思索着今天晚上的所见所闻。
商栖前几天已经告诉了她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唐修竹布局这么久就是为了让唐湛不论是人还是名声都彻底的在整个江湖,不,是整个天下都名声狼籍,唐修竹这次是要让唐湛在各个层面都彻底死亡。唐修竹这么做的原因商九卿自然想去就只能想到估计是为了名正言顺的继承唐家——唐修竹可以十几年都不透露自己的名声一直做一个幕后经营者,但他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唐湛消失之后就已经有很多人觊觎唐家的位置,更眼馋天乩阁阁主,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找到唐修竹这个人的存在,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乱套,所以唐修竹要先下手为强。
唐修竹虽然精心策划了那么久,但不管怎么样江湖上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论是武林盟还是魔教,就算是只有商栖一个人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庞大。唐修竹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这段时间各种事情下来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全部都兼顾的过来,因此武林大会那边出现了重大的失误——
那就是已经有关于唐湛“是无辜的”以及唐修竹这个人的存在开始在江湖上流传,现在只不过还是一个初端,或者说直视商栖给唐修竹的下马威。商九卿本以为这种程度已经能够让唐修竹退步,却没想到就算在这种时候他却依旧不愿意和自己合作,甚至还说出那样荒唐的理由……
商九卿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尊严,当上皇帝之后更是如此,但在此刻她还是有一种深深被羞辱的感觉。她从来都不会生气,在此刻也依旧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但这不妨碍她发誓会让唐修竹元气大伤。
可惜的是她也不过只有一个人而已,现在皇宫里的事情已经占据了她绝大多数精力,根本就腾不出什么空余去对付唐修竹,看来这种事也就只能交给商栖他们去做了。
在被子中不知道趴了多长时间商九卿才终于重新爬了起来,虽然现在已经凌晨了,但距离宫宴开始只有五天的时间,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尽量想办法做好准备。
商九卿已经不奢望打听到什么消息了,现在京城里可以说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可惜那些人全都是她的敌人——商九卿从不愿意将自己的敌人扩大到如此大的范围,但这个时候都不愿意透露任何一点风声的中立派已经没有任何合作的必要了,与其划入观察的范围,不如干脆一点,全都拉入敌对阵营比较方便。
披上一件氅衣走到了院子里,今天的夜色依旧冰凉如水,虽然春天已经逐渐到来,但这皇宫却冰冷的依旧处于深冬一般。
商九卿就这么盯着天空的月亮,远处天空依旧能看到大片的烟花绽放,如此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一种嘲讽。
她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天空,转身回到了未央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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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她走了。”
苏启鹤见到唐修竹的时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没头没尾,但唐修竹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是。”唐修竹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闲闲地在棋盘上放下了一枚棋子,表情依旧端的是一副悠闲自在。
“我以为你不会插手这件事。”虽然两人目前处于敌对状态,但也只不过是在商朝的事情上敌对而已,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也有完全不一样的利益,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这种时候依旧能坐下来面对面的说话——苏启鹤本来是这么以为的,但现在唐修竹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他们合作的根本:“我记得当初你曾经说过,不会插手我的事情。”
“那已经是上个合作条款里的东西了。”唐修竹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在我们新的合作里,你并没有跟我提起这件事。”
“我以为你早就明白。”唐修竹真没想到他竟然会钻这个空子,并且还表现出如此坦荡的模样,虽然他们双方都互相表现出了最不要脸的那一面,但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因此恼怒:“你之前不是非常看不起商九卿吗?现在又到底是为什么要保护她?甚至与我作对?”
“首先,我们一直都是敌对状态。”唐修竹继续落下棋子,一边下棋一边悠闲地说:“再说了,我也对她有所求,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她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要和她合作?”苏启鹤皱起了眉头,他完全想不到商九卿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唐修竹愿意出手。
“本来是要这么做的,可惜的是她提出的筹码我不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她不答应。”唐修竹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几分无奈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惋惜:“所以到最后我们也没有谈成,她就这么回去了。”
“我不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苏启鹤把商九卿从上到下全都彻底的查了一遍,但依旧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虽然他并不觉得商九卿就如看上去的那样是个彻底的废物,但也就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而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唐修竹看着苏启鹤落下棋子,那枚棋子正好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他微微垂眸,拿着棋子的手微微停顿片刻,然后落在了一个位置上:“商九卿身上确实有我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苏启鹤并没有觉得唐修竹会回答,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闻听此言唐修竹笑了起来,温润的茶香将空气也染的氤氲,弥漫在雾气之中的身影也显得越发清丽脱俗。
“就是她本人。”
“啪!”
苏启鹤手中的棋子猛地落在了棋盘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抬头看着唐修竹,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窗外的风衣就在不断卷入,吹落无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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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里就能够看到天空,整个天空都展现在眼前,浩瀚无垠的星辰,又或者是圆月当空,所有一切的一切站在这里都能够尽收眼底。
从这里能看到整个京城最好的风景,如果主人也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色,她最近一直以来紧皱的眉头是不是就能够松开了?
从这里望去能够看到今天的上空依旧在不断的燃放烟花,那些庆祝战争胜利的百姓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来临——不过说起来这场灾难其实和他们也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之后所有的一切……
其实说到底,都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满天的烟火,那些闪烁的烟花跳跃在他的眸色之中,却不能泛起任何波澜。他就这么盯着京城,好像这样就能看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一样。
“主人……”他低低地呢喃着,风将他的声音带走,抛向了空中。
在和商九卿相遇之后,他还从来没有和她分别过这么长时间。从前最长的一次不过也就三天而已,之后在见到商九卿后他第一次伸手抱了她,疯狂涌上心头的情绪让他几乎想要把商九卿撕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曾经的记忆也已经恢复了些许,那个时候他被自己的感情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阴暗的想法。
之后一天天的他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恢复,在那段时间里他最痛苦的就是商九卿对他的称呼。每次在听到她叫自己“修竹”的时候他的心头就会涌上癫狂的喜悦和扭曲的嫉妒,那样柔软而亲密的称呼商九卿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如此,这样他觉得商九卿在某种程度上也离不开自己,但同时她叫着的却是他最痛恨的那个人的名字,他做梦都想听到商九卿有一天能够称呼他“唐湛”或者是“湛”。
他早就不是个正常人了,从前的时候性格就扭曲到无以复加,要不是三年失忆的时间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机会,或许他现在早已经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是纯粹的疯子。但就算如此他的本性也依旧是残忍嗜血的,因为怕伤害到商九卿,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就算如此好像还是让她察觉到了。
他的主人,他的世界,他该如何才能再不伤害到商九卿的情况下完全拥有她?
想要见她,想到快要发疯地步,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但却因为唐修竹已经在整个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的原因他完全不敢出现在商九卿的面前。如此站在这里他对唐修竹的恨也越加浓厚,夜色之下,漆黑的瞳孔仿佛有些许血色泛起,让本来就周身充满着肃杀的唐湛,在此刻就像是魔王降世一般。
迟早有一天他会杀了唐修竹,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回到商九卿的身边了。他的主人,他可爱的商九卿一定会选择接纳他的,毕竟一直以来陪着她身边的都是自己,而自己也知道她的所有——他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最后看了一眼京城,唐湛转身离去,离开了京城,也离开了商朝。
同一时间在未央宫中的商九卿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扭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刚刚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难道是错觉吗?而且那个感觉……
商九卿不知为何想到了当初唐湛还在的时候,他抱着自己眼眸下隐藏的疯狂。唐湛一直都是十分温和的,现在想来他的温和竟然和唐修竹有几分相似,虽然唐修竹差点就把唐湛给逼疯,但不论如何在长期的接触下唐湛不管承不承认,他的性格也依旧带上了几分唐修竹的色彩。
……也不知道唐湛现在情况如何了,他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说起来从前好像还从来没有和唐湛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商九卿只是感觉有些不习惯,但她可以肯定的是,以唐湛已经恢复记忆的情况,他很可能要比自己更加难以忍受。
被这样盯上总有种可怕的感觉,也许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吧,要是被唐湛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恢复了记忆,那他可能就会在自己面前完全表露出本性……光是曾经听到的那些言论商九卿就感觉无法面对了,要是唐湛就这么彻底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感觉下场绝对比栽在容辞手里更加可怕。
想着想着,她决定今天还是先去睡觉吧,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快天亮了,明天还要上朝去看苏启鹤和江左丘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她必须得做好准备才行。
想到这里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同一时间,容辞也走出了自己的那间院子,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夜的天空明明是那么的明亮,但就算如此却依旧可以看到散发着光亮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还真大,明明不是十五十六,却出现如此大的月亮……
容辞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木屋,那座小木屋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光是从外表几乎无法看出里面藏有那样的东西,月光洒在小木屋上,让这间屋子看起来反而有几分柔和的宁静。
不过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罢了,不论是东西还是人,只要一点伪装就很难让大多数人发现,如果不推开门进去,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察觉到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容辞这么想着,径直向着未央宫走去。
说起来明天那位小皇帝就要上朝了,也许他可以在天亮之前再去给她找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