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样？”夏合半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最新出厂的纹身枪仔细端详。他眼睛半眯着，蓝色的眼珠从缝隙里透出来，完全没有淡蓝如水的优美感觉，而是冒出阵阵冷气。

严飞不由打个寒颤。

“少爷，疼痛测试结束，1403号A级，1405号C级，1416号B级，1419号A，可能是吧...”

“那个光头怎么了？”

“实验员说她潜意识对脑内疼痛测试有抵触，能把自己和幻境剥离开。”

“有意思，再观察吧。”夏合摸着纹身枪继续问：“1403号没有异常？”

“没有。按照您的吩咐，给他的疼痛测试等级加了一倍，模拟到了人腿部断裂的程度，但他仍然坚持下来了。”

夏合点点头，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今晚去会会吧。”

1403号的休息间，景川在卫生间里冲澡，水开到最大，从头往下浇，试图把脑袋里沉闷的东西全都冲刷掉。刚结束的测试中，疼痛是真，那冷彻骨的悲伤也是真，只是现在忘了回到过去的路。

冲得满身通红，景川才罢休，拿起一块浴巾围在腰间，晃着满头的水珠走出了浴室。

脚步一顿，景川看到自己休息间多了一个人。他优雅地半靠在沙发上，一头长发披着，像一位安静的美人，可这美人又长了双狼一样的眼睛，此刻正赤裸裸地盯着自己。

景川:......

夏合见景川半赤裸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心里也跟着升起了一股热腾腾的欲望，烧得他痒痒的。

他拉了拉领带，对景川说：“1403号，坐。”

景川迟疑地拉过一把椅子，在夏合对面坐下。执行者突然到来，不知道有什么任务。

夏合绕有兴趣地把景川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经过几天恢复，皮肤更有光泽了，那脖颈处青筋冒起，随着他的呼吸一跳一跳。

被这么赤裸裸地盯着，景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又拿不住执行者想干什么，只好悄悄地下半身的浴巾紧了紧。

夏合舒坦极了，觉得自己救下他值了，现在到了该验收的时候了。他从包里拿出最新的纹身枪，站了起来。

景川看夏合掏出一个枪一样的东西，一个戒备就要站起来。

夏合眉头一蹙：“怎么？不乐意？多少试验品求我我都得考虑考虑。”

景川不明白夏合的意思，眼看夏合越走越近，可对方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在夏合拿枪对着他皮肤的时候，他一个反手就把夏合按到了地上。

夏合从没想过这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手中的纹身枪摔了出去，左手被拧在背后，还被人压住了脖子。

他趴在地上怒不可遏：“1403号！放肆！”

景川压着夏合的胳膊一动不动，伸头去看不远处的枪，发现不是真枪后，就放开了夏合。

“我以为你...”

夏合气得脸都红了，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他站起来直接给了景川一巴掌，然后摔上门走了。

景川摸摸脸，只觉得这有些莫名其妙。捡起夏合扔下来的枪状东西仔细观察，确实不是一把枪，没有子弹也没有枪膛，枪口的位置是一根针，可能是什么工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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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合工作室里，严飞皱着眉看着发脾气的少爷，同时不忘左右躲闪：“少爷，别生气了。”

话没说完，一个玻璃杯摔到了他的脚下，他赶紧闭嘴。少年养尊处优惯了，不知道谁让他发了这么大脾气。

一回到工作室，夏合把能摔的都摔了，一地都是玻璃渣子碎瓷片。可还是无法消除他的愤怒，一张脸气得通红，连平日特别在意的长发都弄乱了。

“去把1403号资料给我找来!”

“少爷，”严飞犹豫道：“试验品进实验室后，过往就销毁了，只要成功走出实验室，他就可以获得新的人生，这是我们实验室的宗旨。”

“少拿这糊弄我，”夏合把笔筒朝严飞扔过去，“二叔那肯定留着底子。”

严飞一躲：“是，少爷。”说完转身就走。

他叫住严飞：“先找个人过来，要皮好的。”

严飞连忙点点头：“是，少爷。”

夏合气呼呼走到书架前，拿出纹身用的工具，慢慢擦拭，md，新买的枪也扔在那了，不千刀万剐难解心头之恨。

严飞办事效率很高，片刻就有一个人敲门：“少爷，我是严哥叫来的。”

“进来吧。”

一青年走了进来，比前两天的白斩鸡要高不少，看着也壮实，严飞这次眼光进步了。

夏合示意他把衣服脱了，趴在纹身床上。他则带上口罩在青年的背上一言不发地开始工作。

越是烦躁他越需要一张好皮，越是焦虑他越是需要慢慢地纹身。皮肤的纹理、触感让他安静，而纹身针刺破皮肤冒出血珠的那一刻又让他兴奋。想象中的画面随着针的动作一点点出现在背上，从此这个人不一样了，他随时带着自己的印迹生活，多么美妙，这一切让夏合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他的工作间也布置成了刺青的场所，在这里没人打扰他，没有奶奶没完没了的担心。

“合合，这个会弄脏手的，还有有些人的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太可怕了。”

18岁担任执行者以来，他基本住在这里。现在所在的外间，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张桌子、两个书柜就是全部，所见不是冰冷的器械就是黑色的相框，里面装着他得意的作品。里间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卧室，累了可以直接在这睡觉。心情好了，他还会亲自给喜欢的试验品纹上编号，一般情况就是盖个章。

来自执行者的肯定，实验员都是这么理解的，大家也以能被刺上编号为荣。因此，当1403号不仅拒绝还打他时，夏合几乎要蒙了，回到工作室才想起整治他的办法，可落后一拍的反应让夏合更生气了。

想到这，夏合下手也狠了点，趴着的人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

“闭嘴！”夏合讨厌人说话，打扰他思考。

身下人马上要紧嘴唇，不敢再吭一声，只在心里咒骂：“TMD骗我，这钱根本不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