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尧离开后，陈月余光瞟到杜景琛那双深邃的眸子，是在看她没错了。

他冷着一张脸，提醒道：“坐下来啊，站那儿挡后面视野啊？”

陈月闻声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在宋尧刚离开的位置坐下。

片刻。

她道：“嘿，你觉不觉这个地方看起来，视野很不错？”

她老毛病又犯了，一紧张就话多。

杜景琛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情面地说：“眼睛都快刺瞎了。”

“呃……”陈月嘴角轻微抽搐，大哥，别这么狠啊，“是吗？可能我刚坐在这儿，舞台上没开灯，不觉得吧…诶嘿嘿嘿嘿…”

他仍旧冷着一张脸，“别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大哥，咱能别把话聊这么死吗？

“是吗？很傻吗？我还以为这样笑起来比较有元气……嘿…”陈月赶紧忍住傻笑的冲动。

杜景琛余光瞅见她一直不太自在地抠手指，白白净净的手指虽是挺好看，倒是抠得他心里不舒服。

他便自己引了个话题出来，“黎瑶瑶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一听到黎瑶瑶的名字，她愣了一下，想起在教室那一幕，缓了缓才道：“她忽然不舒服，去寝室睡觉了。”

说起“不舒服”三个字，杜景琛忽然想起军训那天的事。

他一直都没问过到底是怎么了，宋尧也没给他说。

他道：“军训那天，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关心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别别扭扭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月嘴角又抽搐了两下，大哥你就巴不得我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是不是还最好是那种失忆症之类的，忘了你这个人，就不会来骚扰你？

那可能还真不凑巧，我这人吃颜，我就算失忆了，只要你没毁容，我也照样缠着你啊。

这怎么说呢，哦，狗改不了吃屎……咳咳，好像哪里不太对……算了，反正你都诅咒我了，说你像屎又怎么样？

算了算了，还是别了，你是屎，我下不了口。

“问你话，聋了？”

杜景琛见她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去了。

陈月被他又冷又凶的话语唤回了神来，强迫自己保持微笑道：“没啥后遗症，五官都还正常，脑子也还好使。”

杜景琛你还咒我？那得了吧，你就是一坨屎。

“那就好，我看你动不动就笑，是不是面部神经出了问题啊？要不抽时间去看看吧？”杜景琛对天发誓，他是真地有看到这类似的文章。这次绝对是真挚而诚恳的关心。

陈月笑容逐渐变态，“杜景琛，生而为人，我劝你善良……咯咯咯…”

如果没听错，这确实是磨牙的声音，他道：“就算生气也不能随便磨牙，民间说，这是在诅咒父母。”

“大哥，你就当我是缺钙，你咒我就行了，别扯上我父母。”

陈月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杜景琛，你可不是读书读傻了吧？气死我了！

是个人就说人话，好吗？

杜景琛或许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绝对没有丝毫悔改之心，“我听说，女生说缺钙的意思是缺爱，你也太中二了吧。”

“……”，服了。

“是是是，我很中二，大哥求你别说了，咱们好好看表演吧。”

陈月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她以前只和杜景琛说了三四句话，而这三四句全都是在损她了。这个人压根就不会说人话吧？还是说仅仅是对她不能说人话？靠……他是不是不把她当人？！

行啊，敢情他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杜景琛，阳关大道你不走，偏要过我奈何桥啊！

我中二？狗屁，我那是忠情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