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生气氛的离开房间。他注意到自己每走过一处拐角，监控摄像头必然跟着转动。留意观察下，他每经过一段距离，附近的监视设备或明或暗的重点监视。

怒火难以遏制，他的拳头敲打在过道的墙壁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在墙上留下血痕。

冲进食堂，格林娜正在用餐。她同所有其它战术人形都不同，没有朋友，总是孤独一人，有时候会显得形单影只，好不可怜。晨生也不是很喜欢她，奸商的个性让他敬而远之。可是以晨生悲天悯人的性格，不忍心看着格林娜寂寞，他是那个有时出现在她饭桌前的唯一的一个。每次他去，格林娜都会格外高兴，连节食计划都可以不顾。

“你来啦！快做，我给你准备烤鱼，最新鲜的，最近人工智能控制体系有进步，机器人也能捕捉活鱼，我让机器人乘坐飞机从七百公里外的湖中钓鱼，一来一去半天时间，新鲜的很。”

拉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弄出很大的声音，“不用了，我找你有话要谈。”

恶劣的气氛让格林娜撅起嘴巴，“真是个没意思的家伙，好不容易向你介绍美味，糟蹋了这样的气氛也是犯罪。”

他很生气，气的忽略大部分细节，“我来问你，战术人形们的思考方式，以及思考内容是不是受到魂系统的控制。有些事情不允许她们直接思考。”

格林娜的表情，眼见着冷了下来。

“你知道多少？”，她的眼睛闪烁着，“是V同你说的？不要去相信她，她疯了。”

晨生觉得不妥，但是怒气让他无法仔细思考，“不止是她，还有其他人提醒我。”

面对他的逼视，格林娜的脸色愈发阴冷，“那真是太糟糕了，我就怕出现这样的问题，准备过几天对98做个体检，V离开的时候，果然对98动了手脚。”

晨生眯起眼睛，“我...不...允...许...你...动...她！”

“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格林娜拿出平板，操作起来。

“不允许动她，没听懂吗？”，晨生跳起来，打算夺过平板，不想手腕被骨架机器人拽住。

他这才意识到，食堂里来了其它人。内格夫、NTW20还有PTRD，带着一个小队的骨架机器人严正以待。同晨生熟悉的战术人形一个没来。

扫视现场，他的身体一震，“V果然说的没错，死过一次的战术人形，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所以你把内格夫叫来，是因为她再是原本那个爱吹牛的小萝莉了是吗？”

格林娜面无表情，“你知道的太多了，让人很难办，魂系统必须花费更多的魂能量把这些不必要的认知从你的脑海里消除。”

“做梦！”

晨生的动作比说话还快。他扭转身体，用力蹬踏骨架机器人的肩膀，不顾手腕上皮开肉绽的挣脱了出来。

他的行动很果断，没有打算留下缠斗的意思。普通人类，要想在近身缠斗中胜过战术人形，那是做梦。他唯一的机会，是魂系统不敢杀他。他借助座椅的阻隔同战术人形们隔离开来。把座椅弄倒，好争取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离开食堂。门扉以及部分的墙壁开了个大洞。数日按不是大口径子弹的直击，他的肩膀还是血肉模糊。右手臂被废了。

“呃！！！”，发出惨叫的同时，他拼命逃离。刚才动手的是两位重型狙击手之一，只要真的挨到一下，他就是个死人。晨生第一次感觉到，魂系统对自己的杀意。面前有骨架机器人拦路，他猛冲过去。无法用肩头冲撞，他的冲势被机器人化解。机器人把他逼在墙角。他的面前，机器人的眼里闪动着红光，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把他的手臂从肩膀上卸下来。

金属投入碎裂开来，露出416惨白的脸庞。

“快走。”，416向走廊方向射出枪榴弹，引起爆炸和浓烟，拉着晨生在魂基地狂奔。

“你怎么回事？不受格林娜控制了吗？”，他疼痛欲死，却不忘记问最关心的问题。在他看来，被控制了心智的战术人形并非人类，显然416并非如此。

“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来背你。”

晨生实在跑不动了，失血过多让他意识模糊。

416把他背在背上，就像孩子背着大人，十分可笑。脚步声正在逼近，416一手端着突击步枪，一手拽住背上的晨生，展开艰难的突围行动。

一个小队的骨架机器人拦阻在前。机器人手里的突击步枪开始点射，射击的目标主要取的是她的膝盖和脚踝。

“放下我，你先走，去找比尔！”，晨生看出情况危急，416绝不可能带着自己逃离魂基地。

416并不回答，而是利用各种设施避开攻击，继续向机器人的方向冲过去。

快要到开阔地，再也无法隐蔽时，机器人们被巨大的力量撞飞出去，“把他给我，你来掩护。”

97出现拯救了两人，她的身材更高，背上晨生行动受到的限制更小，416专心对付追兵。

枪声和爆炸声大作，追击的脚步声却更远。

“去机场，只有飞机能够逃离沙漠。”

“你安心保存体力，怎么逃我们自有办法。”，97的加入让逃跑不再绝望。她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在枪林弹雨中穿梭。

很快晨生心中的疑惑得以解开。机场上，一架多管炮艇停在那里，驾驶舱内是98的身影。虽然他心中的疑惑很多，局势也很紧张，不过看到98后，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

颠簸中晨生醒来，他看到的是炮艇的舱顶。

416看到他清醒，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快97的脸凑上来，“色鬼果然是祸害的一种，伤的那么重还能缓过来。”

像是要解释晨生的疑惑，“你的右手没了，受到反坦克狙击枪的攻击，还能保证全尸已经很不错了。”，97别开头，避免眼里的泪水滴落在晨的脸上，“你太乱来了，就不能等几个小时，给我们多一些时间吗？”

他总算明白，V不静静把98从魂系统的束缚中解救出来，连97和416也不例外。“让你们自由的是V，见到她要好好的感谢。”

416俯下身，“别说话，你太虚弱了，等到01，你会得到最好的救治。安心休息吧。”

右肩膀刺痛，应该是被注射了药剂，很快晨生陷入沉睡。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自己陷入一个迷宫，怎样都走不出来。妹妹晨萤出现，告诉他不能继续沿着路走，然后是比尔，再让后是v，每个他碰到的人都提醒他，不能沿着路走下去。他自己也意识到，随着深入迷宫，周围越来越黑越来越冷。

可是不沿着路走，他有怎么离开呢？

“快上来，我从墙顶上离开！”，98从墙头探出身体。

晨生想要上墙，却看到格林娜愣着脸站在98身后。他拼命提醒98，小妮子似乎听不见，一个劲的要求他上墙。

他把心一横，抓住98的手，突然白皙的小手变成了骨架机器人的金属爪，爪子把他的手掌抓碎，他在剧痛中摔落到地板上。血泊中，他看到了早已倒在地上的98，她那红色的眼眸失去焦距，望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哀伤。

“不！”

他大喊着坐起身。发现已经不在机舱里。这里的一切都很简单，散发着淡淡的机油的味道。

比尔推门进来，“你小子真是命硬，我也开始相信你真的是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