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暗算

苏老夫人杵着拐杖走过来。

苏家姐妹向苏老夫人行礼。旁边的庞氏和甄氏迎过去，代替两个大丫环的位置，一左一右虚扶着苏老夫人。

仆人还在检查马车。见几位主子都来了，负责检查马车的车夫走过来。

“奴才见过老夫人，两位夫人，各位小姐。”车夫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说话。”苏老夫人说道：“你老实说，马车怎么突然就散架了？”

“回老夫人的话，奴才检查了马车，发现马车底部有人为破坏的痕迹。马车之所以散架，是因为有人故意的。”

“可恶！”苏老夫人气愤地跺了跺拐杖。“镇北侯府是什么意思？想害死我们苏家的姑娘吗？”

苏雯澜和苏雪瑜面面相觑。前者柔声安慰苏老夫人：“祖母别恼。为这种事情气坏身子不值当。”

“是啊！蒋家的水这样浑，咱们别趟了。”甄氏说道：“这还没有嫁过去，他们就敢下这样的狠手。要是嫁过去，成了他们蒋家的媳妇，咱们苏家的姑娘还有好日子过吗？算了！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以后别提了。”

苏雪瑜的脑海里浮现蒋子臻认真专注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走过去，对苏老夫人说道：“祖母，这件事情应该让蒋五公子知道。我们姐妹在他们蒋府受了这样的委屈，他们蒋家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们不是很冤枉吗？”

“理应如此。”苏老夫人点头。“不要说我们苏家不守信用，怪只怪他们蒋家水太浑。”

苏老夫人派人把马车送到蒋家。她吩咐送车的仆人把车送到就离开，不用多说一个字。蒋家要是长了脑子，自然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就看蒋家的态度。要是他们故作不知，那这门亲事就没有必要再谈了。要是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倒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在京城未婚的世家公子里，蒋子臻算是少有符合他们心意的。

蒋府。蒋老夫人坐在软椅上，对面坐着几个儿媳妇和孙媳妇。

“苏家送来的东西你们都知道了吧？”

蒋大夫人沉声说道：“回娘的话，媳妇知道了。”

“你们呢？”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就给我说说，这是谁干的？”蒋老夫人锐利地看着几人。“不要以为老身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们就可以不把老身放在眼里了。”

“儿媳（孙媳）不敢。”其他人连忙回应。

“小五不用继承爵位，苏二姑娘只是个庶女，嫁过来又不防碍谁。你们就这样容不得她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闹腾得利害。在府里怎么闹腾，老身也不管你们的闲事。可是要是在外面丢人现眼，饶不了你们。”

“祖母，这件事情不一定就是我们府里人做的。”大少奶奶，也就是镇北侯府世子夫人钱氏柔声说道。“不过，苏姑娘在我们府外受的惊，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毕竟以后还要做一家人。我们会想办法调查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要是没有调查清楚，不能给苏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这门亲事会出现变故。在这里我也不怕给你们明说了，小五是我的亲嫡孙子，只要老身还活着一天，断不会委屈了他。要是苏家的亲事出了差错，老身就给他挑个家世更好的嫡女。到时候老身亲自过问，谁也别想再耍花招。”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蒋子臻的母亲，也就是蒋二夫人开口说道：“小五有娘心疼，我这个做娘的可以偷懒了。”

“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懒惰不负责的娘，小五才会受这样的委屈。”蒋老夫人冷哼。“从库房挑几件礼物给苏家送过去，把礼做周全了。”

“是。”

蒋家众人从蒋老夫人的房间里出来时，蒋大夫人说道：“还是二弟妹享福。当初我们老大成亲的时候，真是操碎了我的心。现在轮到小五，老夫人亲自过问，二弟妹不用操心。谁让小五最受老夫人的喜欢呢？从小到大都这样。”

“小五为人纯善，对娘又孝敬。娘平时喜欢热闹，喜欢有他闹腾，把他当孩子宠。其实娘对几个孩子都是一样的。”蒋二夫人说道：“娘年纪大了，小五的亲事还是需要大嫂帮着掌掌眼，出出主意。”

“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说起来我们兰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到时候也帮我掌掌眼。”

蒋三夫人见妯娌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刚才的矛盾是错觉似的。她撇撇嘴，从她们身侧走过去。

如果让他选择，真不想回到京城大宅子里。在这里，家人不似家人，累得慌。

“老大家的，马车的事情就交给你调查。”蒋大夫人对钱氏说道：“要是不给苏家一个交代，老夫人第一个不答应。你作为世子夫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别让娘失望。”

“是。”

蒋子臻回府后，听说苏家姐妹受惊的事情，马上派手下的人过问。

随从很快赶回来，向蒋子臻汇报道：“公子，马车被烧了。见不到马车，也查不出什么。”

“被烧了？”蒋子臻眼眸微眯。“那是重要的证物，谁会烧它？”

“大夫人把这件事情交给世子夫人负责。世子夫人的奴才办事不利，以为那是无用的木头，就送到厨房去了。”

“还真是巧了。”蒋子臻讥嘲地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

“公子，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对方明显是冲着公子来的。苏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不可能公子的处境？苏家老夫人这么疼孙女，还会把苏姑娘嫁到蒋府吗？”

随从跟了蒋子臻多年，知道他的心思。这些年来，蒋子臻对别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只对苏家姑娘特别刁钻。然而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可以看得出他们公子对苏家姑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