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很久，可惜最终也还是没能等到再次看见鬼妖道和那个神秘存在再次交手，这叫常衡心里有不小的失落。

数日后，骨忽然找到常衡，说：“主人即将北上了。”

常衡心中微微一动，道：“果真要去攻打刻余？”

“当然，主人命我整备部族大军，而你则去组异的部族通告一声，等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开拔了。”

“好。”

常衡点头，然后果断起身，也不叫上几个妖怪，只身就去了组异的部族。

组异的部族其实处于一个比较奇特的位置，往西三四十里左右就是一片火山，听说那里居住着几头实力强大的老妖怪，组异部族正是受它们管辖，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强者。

当然，这和常衡没有关系。

他来到组异部族外，很快就被组异手下的那些妖怪发现，并且围了过来。

“我乃奂钍手下狩牙，前来传我主之命。”

“奂钍的狩牙？”

一头灰色的羊怪略有差异道：“那头豹子死了？”

“是，我在效忠我主奂钍的时候杀了它，便是新的狩牙。”

“呵……这个废物。”

那羊妖嗤笑，不过眼中却对常衡有了几分敬意，毕竟一上来就杀掉了豹妖，说明眼前这个青鬼也有着不小的实力。

“既然是奉奂钍的命令而来，那就说吧。”

常衡直接开口：“我主近日要北上八百里，前去为新的亡族部众复仇，所以特令我来传达停战消息，待到凯旋，再与尔等决一死战。”

“实力不强，管得倒还不少。”

羊妖转过身去，道：“奂钍的命令我已收下，这便传回我主耳中，你们可得注意了，别死在那里，否则我们和你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可就是丢脸了。”

“自然不会，到时凯旋而来，扫平你族。”

常衡亦转身而去。

等归去时，骨的大军已经整备完毕，整个部族八千多妖怪悉数在外面待命，奂钍更是亲自领军，坐在八头妖怪共抬的白骨抬轿上。

“主人。”

常衡参见道：“我已和组异部族传达了消息。”

奂钍点了点头，满是皱纹的臃肿身躯像是水一样颤动个不止：“很好，那就出发吧。”

它毫不担心组异会来偷袭，妖族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律，但很多习惯都是约定成俗的，只要你敢违背，那么周围的部族都会因你辱没了妖族荣光而愤起，群而攻之。

大军开拔，常衡的狩猎部队在最前面。身为狩牙，他手下管着将近三百五十头妖怪，都是身形矫健善于厮杀的嗜血之徒。

他们在前面给各个部族主动通告，让后续的大部队能够安稳前行，不受阻碍。

这一路还真就这么平安走过来了，没有发生一点事情。

这叫常衡心中忍不住更加迷惑，妖族这么大的疆土，这么多的妖怪，就靠这么几个莫名其妙的习惯框着，到底这些妖怪是怎么遵守得下来的？

“我们妖族，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坚守信义的呢？”

常衡呢喃。

不远处奂钍两只肥大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缓缓开口道：“相传，现在的祭域在五万年前出了一个霸主，实力绝强无比，但却恪守自己的忠义信条，整个妖疆都对其行事佩服不已，它应该就是妖疆而今忠义的源头了。”

当年整个祭域都被其忠义折服，选择追随，不出意外，它本该能先逆君一步完成妖疆一统的大业，可惜在出师前，它失手杀掉了自己的恩师。当时很多妖怪都在劝阻，可是它还是毅然选择了自刎来结束生命进行赎罪。

强者因为有规矩才更强，这种强大不体现在力量上，却比力量更叫别人敬佩，所以它虽然死去，但精神却被继承下来，不断发展，最终在逆君手里被整合统一，统统升华为以妖族这个族群为中心的大义。

得悉来龙去脉的常衡这才恍然，原来逆君也只是整合前辈之路。

来到蛇妖的故族，奂钍站在废墟上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遍地的枯骨和鲜血，道：“此行讨伐刻余部族，功成之后，我们便可有自己的下属地盘了。”

它满怀信心，妖族就得是这样，势均力敌的敌人，就只能抱着必胜之心，实力悬殊的对手，便抱死志。

北上十余里，终于来到刻余的部族，常衡大声喊道：“刻余部族何在？我主奂钍，率军前来讨伐！”

洞口负责巡逻的妖怪闻之变色，赶尽跑到自己洞中禀报消息。

不多时，那头浑身绿毛的妖怪就冲了出来，身后源源不断有妖怪往外面冲。

这时候奂钍和大军已经跟了上来，常衡老实退到它的后面，和众妖怪一起等身为主人的奂钍发号施令。

很快，刻余的部族便冲出来几千只妖怪，一头头生独角的黑蛟从后面走出来，两只眼睛上爬满血丝，凶戾无比。

“你们，是为了那个部族而来？”

不需明言，双方都知道指地是哪个部族。

奂钍颤巍巍点头。然后道：“亡族者假如我的部族，我就有义务为它报仇。”

一见前来报仇的部族之主是个苍老无比的家伙，那刻余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你这么老了，皮肉都不好吃了，还来送死？”

“我随老矣，亦不可欺。”

奂钍拍了拍骨座，让妖怪将它放下来，然后道：“我看你的部族妖怪也不多，不过才两三千罢了，这样，我也不欺你，决斗一场如何？正好叫你看看我这老骨头还能不能打。”

“打就打，怕你不成，等你死了再与你部族打一场就是了，赢也得赢得堂堂整整，省得被别的部族说我欺你老迈。”

黑蛟出言亦是夸张。

于是，双方首领各自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叫手下后撤，为它们流出一个足够宽阔的决斗场地。

等双方给它们留出一个五百米大小的空地以后，两方首领不约而同点头。

“来！看我杀你！”

奂钍忽然一扫之前的衰老，暴喝一声，浑身宛如充气一般鼓涨起来，雄健的肌肉撑得它浑身毛发站立，魁梧极其。

这头老猪浑浊得眼睛立爆发出凌厉的杀意，脚下一蹬，直接将骨座踩碎，化作一座小山跳上半空，直坠而下。

常衡暗道走眼，竟然先前没能看出来这老妖怪竟是在藏老。

轰！

一声巨响，刻余亦不服软，抽动黑铁浇筑的尾巴重重抽打到奂钍的身上，发出咚的沉闷声，好似打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一样。

它张口吐出一口火焰，烈焰焚烧，老猪妖奂钍却丝毫不惧，雪白的毛发在火焰之中根根晶莹璀璨，宛如玉丝。

轰！轰！砰！

奂钍直接以最原始的蛮力将蛟龙砸退，它的力气真的很大，简直跟一头老水牛一样，蛮横的很！

“该死，别以为只有你有蛮力！”

刻余再次吐出一口火焰，然后直立而起，蛟爪猛然挥落，像是两把寒光灿灿的镰刀。

蛟爪轻易在奂钍身上留下几个长长地伤口，皮肉翻卷，鲜血不断外冒，被火焰蒸发。

但是奂钍不亏是曾经追随过逆君的妖怪，就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凶狠，直接卖了个破绽，然后伸出粗壮的手臂，往前一揽，将黑蛟刻余揽了回来。

咚！咚！咚！

奂钍一拳拳狠狠地砸在刻余身上，每一拳都重逾千斤，直打得它大口吐血。

“死，给我死！”

刻余疯狂大吼着吐出火焰，同时尖锐的爪子不停地在奂钍身上猛抓，连着皮带肉地撕扯。

咔嚓一声，奂钍竟然将刻余的一只前爪生生锤断，断掉的蛟爪无力垂落，沾着血得骨碴从破裂的皮肉里翻出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常衡飞速地计算奂钍地战斗力，这个老妖怪其实并不算强，只要常衡以自己的魔身去打，要不了三个回合就能将奂钍直接杀死。可是对于妖族来说，它已经不错了。

而且这老妖怪还是个老得要死的家伙，竟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这才是叫常衡感到意外的。

刻余最终还是从奂钍的怀里摆脱出来，浑身是血的它和奂钍共处火海之中，刻余环绕着奂钍飞舞，疯狂落爪，同时以龙尾抽击，打得奂钍小山般的身躯东倒西歪。

看得出来奂钍的实力是比刻余强上一些，但不至于离谱，只是奂钍一上来拿出来的决心太可怕，直接以狠压倒了刻余。

奂钍好不容易一把抓住刻余，这个活了也不知几千年的老猪妖沉喝一声，竟然双蹄夹着蛟尾，将之往面前狠狠摔下。

砰！

鲜血四溅，整个草地都被染出了一个长长的血印。

刻余被重重抽到地上，皮开肉绽，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

这一击几乎直接宣布了它的落败，可它仍不想放弃，不断抬着蛟首，似乎还想反抗，可是从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揭示了它此刻的身体情况。

刻余的部族妖怪脸色都苍白无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它们的主人，今日败了！

“给我死吧！”

奂钍一声怒吼，翻身坐上刻余被摔烂的后背，提起一双硕大的蹄子一蹄一蹄对着刻余的脑袋砸下去。

砰！砰！砰！

直到最后，将刻余的脑袋砸得稀巴烂，红的白的乱成一团，分不清哪是脑浆哪是血，这位部族首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