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很难过，他到宜霖轩来，这里只有王妃和玉玲。

王妃再好也是主子，不可轻易冒犯，因此很多时候他会找玉玲说话。

以前，虽然王爷照顾他，但府中的婢女也要么对他摆冷脸，要么置之不理多闪躲着，唯独玉玲能给他温声细语。

他觉得玉玲好，王妃也特别好，谁知玉玲竟然帮着别人陷害王妃，王妃差点人头落地！

时大哥说过，金銮殿不是玩笑话，皇宫大牢更不是玩笑，被带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壮壮一脸凶煞地走近她，声音颤抖着，“你说话啊！为什么伤害王妃？她待你不好吗？”

玉玲头疼地闭上眼，昨晚半途被苗护卫截住，还不晓得丞相会不会将火气撒在她爹身上，小姐身旁又有了其他婢女。

眼下再被逼问，她一时情急，惶恐地流下眼泪，沙哑地低吼：“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不想背叛小姐！可我有什么办法！”

壮壮愣神，看她哭得哽咽，慌乱之中忙不迭四处找手帕，“你……你别哭了，我不凶你……对不起。”

玉玲接过帕子随便擦了擦，眼眶红通通的，“没事，你也是为了小姐着急的。”

“你、你其实不想伤害王妃的对吗？”

“正如适才你所言，小姐对我好，我又不是白眼狼，怎么会想她出事？”玉玲压下继续流泪的冲动，“迫于无奈，我是没办法。”

壮壮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我、我也不想骂你，就是伤心，你做过那种事，恐怕不能留在王妃左右了吧？”

“也许。”

大块头眉目黯然地垂下脑袋，“你为什么要犯傻，他们威胁你，你可以告诉王妃，告诉王爷……或者告诉我。”

“你就要被赶走了，他们也不跟我说话，我怎么办呐。”

没人会在他咳嗽时问他怎么了，没人会在他满头大汗时给他递手帕递水，没人会跟他说说笑笑。

王爷有王妃，苗护卫有青叶，他就是一个人。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玉玲喉间哽了哽，鼻子再度酸涩，“王妃没赶我走，她允许我留下来了。”

壮壮猛然抬起头，极其惊喜地问：“是真的吗？”

“是。”玉玲抿唇笑着，“你不会孤独的。”

他瞧着凶，其实心里跟小孩儿一样，经常傻憨憨的，但做事绝不拖人后腿。

所以说，人并不傻，而是保留着难能可贵的天真。

壮壮眉开眼笑，高兴地扭扭身子，又郑重道：“那你别做傻事了，有难题找王妃，王妃心善，会帮你的。”

玉玲配合着点头，“好。”

可王妃再善良也容不得严重的伤害啊。

……

姜蔻等着热茶的间隙，又连打了三四个喷嚏，打到绝望，鼻涕都擦不过来了。

肖昀砚进来时，她正不顾形象地吸鼻子，想着要不从百宝箱掏一袋软乎乎的面纸来用，毕竟这里的纸太糙，擦一次皮都能破掉。

帕子又不太方便，需要常换还需要洗，烦。

便在这当口，猝不及防地和男人淡漠的视线对上，她忘了动作，清水鼻涕失去遮挡一路畅通无阻地流下。

姜蔻：“……”天地崩塌。

肖昀砚：“……”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