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思考过很久，姜枝蔻生母的死是牵制姜丞相最好的切入点。

反正她站在上帝视角过，伪造个遗书之类的证据不是难事。

可目前，她在姜川那里的形象没转变完全，还能假装父慈女孝一段时日。

如若陡然提出威胁等等摆脱他的操控，会非常突兀。

姜蔻暗叹了口气，先观望着吧，看看姜川什么时候跑到她跟前作死，她再要挟一把。

毕竟那种证据拿出来，就能直接让姜川对她的态度从利用转变成想取了她的命。

回到焱王府，姜蔻顺路先去了主院，此时肖昀砚刚从书房出来，还没用晚膳。

他晚上吃饭的时刻忽早忽迟，听苗清说厨房正在传菜，她道了声“赶巧了”。

肖昀砚身上带伤，今天便没去上朝了，书房也是苗清劝不住才待了片刻。

坐到饭桌边，他眉心都是不自觉地轻蹙着的。

能忍痛不是真不痛。

“王爷？”姜蔻空着的手屈指叩了叩门边，“我进去啦？”

“本王不准你进，你便不会进？”肖昀砚头也没抬地低哂着问，一掌搭在腹部。

“哎嘿王爷真懂我，不给进也必须进啊。”姜蔻努力扬着友好的笑。

“呐，为了感谢王爷送的那些个婢女小厮，帮了我大忙，我特地带回了养身的菜肴。”

“还有你看这个汤，对伤口恢复极好，要不你趁热喝？”

肖昀砚俊脸上漾起诡异的波澜，“你想来不会无事献殷勤，所以又有什么事？”

“方才我不是说过么，感谢你送去我那饭馆里的婢女小厮呗，要不是有他们在，我今儿就忙翻啦。”

“本王以为你是来找本王算账的。”男人语气淡淡地道。

姜蔻哈哈尬笑，“那怎么可能，我又不会恩将仇报，你给我提供帮助，我跟你能算什么账啊，啊哈哈。”

“因为本王付他们的工钱，是一同算在你欠本王的银子里的。”

“……”姜蔻一秒收了笑脸。

她就该做个狼心狗肺恩将不报之人，谢他什么谢，带菜带汤什么带，美梦破碎似的，猛然便得多还他百来两银子。

生气。

见少女终于不露虚伪到极致的表情了，肖昀砚内心舒适许多，纡尊降贵地主动打开汤盅的盖子，“汤是你自己熬的？”

“不是。”姜蔻精神萎靡地道，“戚公子亲力熬的，熬了一个下午呢，当然我也有在旁边看着它。”

事实上前后加起来就看了两回抑或三回？

厨子不够，她也亲自下场做菜了，搞得换过衣裳都感觉自个带着油烟味。

戚之珩。

肖昀砚在脑中念出这一姓名，胃口败了个干净，取调羹的手收回，目光淡漠地看着姜蔻。

“送到‘天涯海角’的婢女小厮乃苗清在郅日城再三挑选的聪明伶俐的，若别人要这样的下人，一年的工钱远不止那么点。”

“为找出他们，费了财力不说，苗清跑遍大半个郅日城，也费了不少人力。”

“姜枝蔻，本王给你如此之大的便宜，你便随手拿点东西糊弄本王？”

“啊？”姜蔻快听懵了，敢情百来两银子是他打过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