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帆阳这么说，程双一张绝世美颜都要冷出了冰碴子来，她是万万不想跟谭何毅多说一个字的。

但既然说话的是张帆阳，他的面子自己又不能不给，便只好连着深呼吸了几次才堪堪稳住情绪不情不愿的道：“人都说万物有灵，即使是砖瓦也不例外。

这古庙跟着我们在这山里时间长了，长年累月的吸收这山中灵气，便慢慢的都了有自己的灵魂。

只是这些物体一旦有了灵魂，便也有了修为，那么它们带着神气的魂魄对于有心之人来说便是上好的修炼材料。

于是为了它们的安全着想，它们的灵魂便不能像普通精怪一样与肉身同在一处，而是在古庙的魂所之中存放。

这魂所其实也是一个结界，整个魂所就是整个庙宇的镜像产物，是一个除了方向以外全部与神庙主体一模一样的所在。而且这地方唯一的钥匙便是古庙主人。若是没有主人的带领，你永远也别想进来。”

谭何毅听到这，忍不住出声问道：“咦，原来那些电视里附在自己法身上的情况都是骗人的吗？”

“不，不是骗人的。

一来，并不是所有的神庙都能生出魂所。能生出这样的地方的，必然是有着上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存在，才会让万物都生出灵魂。那些消失在时代更替中的和新生出来的庙宇都没有这个能力。

二来是这魂所里的都是静态的物体生出来的魂魄，可八妹是山神，是能活动的，与它们不一样。正常情况下，她疗伤不是在自己肉身之上，便是在自己的法身之中。

而你们之所以把八妹的灵魂供奉在这里，一个是让她与其他的魂魄一起共同吸收五女山的灵气，另外一个，也是想让她多吸收一些其它魂魄的气息，最好是将它们的魂魄全部收为她用吧。”

“你！……”

一下被张帆阳戳破了心思，程双一双美目瞬间眯了起来，开始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你的那个郝队长恐怕早就告诉你这魂所的作用了吧？你让我来说，不过就是想引出这个答案是吗？”

“不，这还不是全部的答案。”张帆阳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外界传言你们痛恨男人，所有进入迷雾中的雄性生物都会被你们抓回来泡酒夺魂。泡酒这一条我不太信的，倒是这夺魂……”

“我们没有杀它们！”

听到张帆阳这么说，程双的脸早就铁青一片，一双秀拳握了放，放了握，白皙的手背上都被她攥出了根根青筋。

“直接杀生这个你们是没做，但却将他们困在了这迷雾中自生自灭，一旦有生物死在这雾里，你们便会将它的灵魂带到这来，给程八妹修补灵魂！

你们之所以只困住雄性，放过雌性，是因为雌性还有生养后代的重任，就算是再自私，自己也还是山神，总不能让整个五女山成为一片死山，我说的没错吧？”

“对，张大天师您说的没错。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之前您的母亲在说这迷雾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你们缺少了程八妹能力减弱这个我信，但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偏偏让你们的迷雾生出这么个过滤的作用。

我之前一直在考虑那些被困在迷雾里的生物最后都怎么样了，可每每一说到这个问题，你们就都是避重就轻的一笔带过，根本不给我深究的机会。再加上我没看到其他死亡生物的魂魄，所以我一直没敢确定自己的猜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直到你将我带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张帆阳侃侃而谈的样子，程双秀眉紧皱，咬着后槽牙道：“好一个张天师，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相信我们。不过我好奇，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可是这五女山的山神，是应该庇佑这山林中一切生物的神明。

程八妹固然可怜，但靠她自己吸收山林的灵气也能慢慢的恢复过来，虽然时间可能相对漫长一些，可你们也不用为了这个而做这种坏了你们修为的事情啊。”

面对张帆阳的疑问，程双冷笑一声不屑的道：“为什么？你刚才不也说了相对时间漫长，可你知道你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到底是有多久吗？

八妹肉身尽毁，魂魄虚弱得宛若一个肥皂泡一样随时都会破散消失。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恐怕要上百年甚至千年才行。

若是以前的太平时期，那百年千年对我们来说不过是一晃眼的时间，可自从山眼被人打开，整个五女山甚至整个人界都笼罩在随时会被那些怪物们攻占的危险之中，你说我们还能就这么干等下去吗？

对，我们是庇佑这山中万物的山神，这山中的一草一木都宛若我们的孩子一般，看到它们死亡，我们就不心痛吗？

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为了让八妹尽快恢复来救更多的生物，就只能无奈的牺牲了一小部分群体的利益。

而且先不说我们没有动手杀它们，都是等待它们死亡后才将魂魄收集起来带给八妹。还有就是我们从没有直接引诱它们进过迷雾，还特意放出风声，让它们尽量不要闯入这里，若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进入这里被困死的，那便是上天派它们来救八妹的。”

“冠冕堂皇！不管你们的理由如何，都不是你们毁人魂魄的原因！”

被张帆阳这么一指责，程双终于忍不住朝他大吼道：“没错！我们是罪孽深重，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你不也看到了，就是因为我们的罪恶感，导致魂魄不新鲜又十分稀少，八妹恢复的速度十分缓慢。而这次若不是你带了救兵来，这五女山所有的生物在今天就会被那些从魔界跑出来的怪物啃食殆尽，难道那样就对了？”

被这么一质问，张帆阳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神龛上程八妹法神像上那嘘嘘晃晃的魂魄模样出神，半晌后才重重叹了口气道：“就没有别的快速的又不用这么多魂魄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