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悠扬伴奏，没有悦耳的音调，却能穿透人心，直击最深处的柔弱。

舞台上那个明明在笑的女孩，为什么会泪如雨下，为什么会如此让人心疼？

申大鹏在没有掌声的安静中抱着吉他，伸手想叫王雪莹一同下台，王雪莹竟头一次躲开了他的手。

“我唱歌这么难听，感谢大家喜欢我，谢谢。”

王雪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深深鞠了一躬，低头的时候借机将眼泪擦干，脸上再次泛起笑意，也没管后面的申大鹏，自顾走向了后台。

申大鹏无奈的耸耸肩，也跟舞台下的同学们挥手告别，拎着吉他回到了帷幕后面，把吉他交还给了一个男生，自己则是去追赶大步径直的王雪莹。

一路走到后台更衣室的后门，漆黑的夜中，才找到蹲在灌木丛角落的王雪莹。

“外面冷，回屋吧！”

申大鹏缓步走去，跟着一起蹲在王雪莹旁边。

“不用你管。”

王雪莹赌气的回了一句。

“雪莹，我们是同学、同桌、好朋友，关心你不应该吗？”

“申大鹏，我警告你，我们是同学、同桌，但我们不是好朋友，也永远不会成为好朋友，因为你注定是我的男人，我也一定会成为你的女人，一定！！”

王雪莹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没有看申大鹏一眼，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说给申大鹏听，但更像誓言，更像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何必呢？你是个好女孩儿……”

“我知道自己是个好女孩儿，不用你给我发好人卡，我的事情，我爸、我姐都管不了，更不用你管，你只要做好成为我男人的准备就好了。”

王雪莹突然起身，朝着屋里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再次强调，“记住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整整一辈子，绝不！”

“呼！”

目不转睛盯着着王雪莹失落又坚定的背影，申大鹏除了痛快的深呼吸，根本想不高更好的办法再拒绝王雪莹。

之前直截了当的拒绝，刚才委婉的歌词，甚至于一次次对待王雪莹有些不公平、不绅士的举动，都没能搅断王雪莹的心弦，他，除了沉默，还能做什么？

经历过平淡的一世沧桑，感受了亲人的生离死别，申大鹏对待很多事都可以用成熟的心智解决，也可以用心底的信条坚持。

但‘感情’两个字，他做不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也做不到‘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他珍惜与曹梦媛难能可贵的爱情，可是，他也不讨厌王雪莹的疯癫爽朗，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不求回报的付出，有几人能做到熟视无睹？

在零度以下的寒风中，申大鹏愣是蹲了十几分钟，直到双脚发麻，才缓缓起身，『揉』了『揉』因为麻痹而无法行走的双腿。

收起愣神的目光，双手好似抽打一般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又像洗脸一样搓了搓脸颊，再深深叹息一声。

他很清楚，他现在要做的是‘四年之约’，作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做不到背弃誓言，更不善于喜新厌旧，如果可以，他更喜欢‘愿得一人，携手一生’。

回到大礼堂的时候，舞台上的表演早已结束，没有了无趣的三句半，也没了热辣的现代舞，昏暗灯光下，音箱里悠然传出的是稍显慵懒味道的圆舞曲。

虽然是国家一类高校的水木大学，会跳交际舞的学生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围聚在四周，有说有笑，交换礼物，闲聊着什么。

“嘿，大鹏，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听的嘛。”

申大鹏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瞧，曲伊娜笑得正甜，仰头望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来的？还听到我唱歌了？”

“正巧看到你被你的好兄弟推上舞台，呵呵！”

曲伊娜掩嘴偷笑，却止不住由心而发，卡在喉咙处的笑声。

“呃……”

申大鹏略显尴尬，岔开话题，“没想到你会来，实验室的工作还不够累吗？不早点回家休息？”

“今天可是平安夜啊，再过两个小时就是圣诞节了，一年就一次的节日，当然要通宵玩个够，我们在米国的时候，每年圣诞节都一群人狂欢，场面比咱们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曲伊娜今天没穿往常职业的装扮，只是正常女生的牛仔裤配『毛』衫，浅棕『色』的外搭下，丰满的身材无法遮掩，尤其是随着音乐缓慢晃动身体的时候，胸前的凸起晃动不停，更显诱人。

“申大鹏，你会跳舞吗？”

曲伊娜询问的同时，葱白玉手已经主动递到了申大鹏面前，只等着申大鹏再向前一步。

“我……不会啊。”

申大鹏稍显尴尬的憨笑，前世今生，他都很少接触到这样的舞会，哪怕前世跟很多老板谈业务，也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夜生活，如果让他跳个迪斯科或者慢摇还可以，交际舞，他真的不会。

“我可以教你，来！！”

申大鹏不主动，曲伊娜正想拽着申大鹏进入舞池，这时，戚风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挡在两人前面，满面堆笑，绅士的伸出大手。

“伊娜，我猜你一定会来参加舞会，咱俩一起跳支舞吧？”

“我不想跳舞！”

曲伊娜有些惊讶戚风的突然出现，不过很快恢复冷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戚风的邀请。

“你刚才还要跟申大鹏跳舞呢，怎么又不想跳了？他不会，我会啊！”

“我现在不想跳了，不行吗？”

曲伊娜并不讨厌戚风，毕竟多年的同学和朋友，她不想给戚风太多的想法，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她也不会玩暧昧。

“伊娜，今晚可是平安夜，我们多年的朋友，难道跳支舞都不行？你对我也太残忍了吧？我可是专门来找你，想跟你跳第一支舞……”

“伊娜说她不想跳舞，你为什么要勉强她？你太不绅士了。”

戚风还想坚持，却听到旁边传来了嘲讽，而且语调还有点奇怪，说起话来也有些生涩拗口的感觉，转头一瞧，是两个外国人正笑着看向曲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