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语气让王笑如被点了穴一般，王笑热血尽消，木然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老黑继续打击着自己的契约者：“你以为，那位姑娘为何不告诉你？能在如此年轻就练就地阶的，岂是无智之辈？若告诉你有用，她为何不告诉你？按你所言，她今日似乎受了伤，能让地阶强者受伤的敌人，岂是你一个人阶下位的废材能望及的？嘿，俺确实是猜出了那位姑娘的来历，但是……以你现在的力量，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知道！”

王笑惨然坐下。

果然还是……力量的问题么？

果然，身为人阶下位，连知情权，都没有么？

可是……自己只是人阶下位……而若雪已经是楚郡顶尖的地阶……这样的差距……

一时之间，王笑只觉得几乎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地阶和人阶上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恒心毅力与时间，任何修真者都可以达到人阶上位。

是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坚持锻炼，达到人阶上位是几乎任何一个修真者都能达到的。

其间所差无非时间与毅力罢了。

是以一些大门派的嫡传弟子，用天材地宝极品丹药堆个几年，随随便便就能进入人阶上位。

只是一般很多有远见的人，都特意让自家的晚辈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来练到人阶上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容易进入地阶。黄子文那样纯粹靠丹药堆出来的人阶中位，就远远不如靠自己练起来的刘振武，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要达到地阶，就不只是时间，恒心，与毅力的问题了。

这还包括了天赋，教育与机缘。

数千年来，无数的修真者都卡在人阶上位这个位置，不得寸进。

大门派可以堆出无数个人阶上位，但是地阶却并非是可以用金钱物质堆出来的。

即便是大门派都如此艰难，那我这个灭元体……怎么才能追上？

老黑望着王笑那灰暗无神的眸子，轻轻叹了口气，跳到王笑的身旁，用毛手搭住王笑的肩膀：“小弟，莫要灰心。你仅仅只修行数月，便有如此境地，其实，也算是修行速度极快的了。那位若雪姑娘，应当是自小就修行了，虽然她年岁比你小，但是她修行的时日，却应该比你多出数十倍。”

王笑眼睛一亮：“老黑，你的意思是？我，我有机会追上她？”

老黑咧嘴一笑：“能不能追上，要看机缘，更要看你自己的毅力。俺只知道，男子汉大丈夫，便是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得放弃！这样，俺答应你，你啥时候能完全的掌控这把灵剑，俺，便把那若雪姑娘的来历，告诉你！”

王笑大喜：“老黑你可不是唬我？”

老黑嗤之以鼻：“俺唬你做甚，只是，你莫非以为掌控此剑很简单？这柄剑，乃是灵器，虽然俺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如何让你成为这柄剑的主人，但是俺可以告诉你，你现在的本事，根本没能力掌控这柄灵器！这剑中的獬鬓之魂与九尾之魄，你根本无从激发。这把灵器在你手上，当真是明珠蒙尘，其中灵异之处你根本无从发挥，就和一柄寻常的铁木剑一般无二罢了。这把灵器在你手上，哼哼，便是只相当于一把下品的法器罢了！”

王笑听了这话，明知老黑不会骗自己，仍然不服气的拿过木剑，输入真元。

正如老黑所言，虽然若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这柄灵器认自己为主，自己依稀能感受到其中若有似无的灵兽魂魄，可是却根本无法与这魂魄沟通，更别说控制了。

“这灵器之所以不同于寻常法器宝器，便是因为其中的灵魄。若能完全的掌控此剑，你便能激发出这些灵魂的天赋神通。比如，相传獬鬓能破除天下一切防御，而九尾灵狐拥有天音天幻之能。不过……俺自己也是没用过什么灵器，所以俺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具体如何掌控此剑，还要靠你自己摸索。”

王笑听到这些话也没怎么失望。毕竟老黑虽然见多识广，却也只是一人阶中位的妖怪，虽然活了一百多年让它的知识渊博，但是灵器这样的东西，自然不是它一个小妖怪可以拥有的。

“那，老黑，你也不能掌控这个么？”

老黑鄙夷的望了王笑一眼：“你当灵器是什么？若非你我有共生契约，只是俺拿到这剑，其中的地阶灵魄便会反噬于俺，不妨告诉你，这灵器中的灵魄皆为地阶灵兽，你要想能完全掌控，至少也要先达到地阶再说！好了好了，俺说了这多话，口都干了，俺去休息也。”猴子说完，先到桌上抓起酒壶，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然后纵身跳到了床上。

王笑却是傻了，又被这死猴子摆了一道。

难怪老黑说只要他能掌握此剑就告诉若雪的来历……原来居然要到地阶才能掌控么？我要真到了地阶，也该有权利知道若雪的来历了，又哪里还需要这把剑？地阶，地阶，这，这要到何年何月啊！！

王笑跳到老黑的床上，扳过猴子的肩膀：“大哥，我要如何，才能加快进步？”

老黑扭过身子：“修行一事哪有快捷之道？你修行尚不足半年，根基都未稳，又能做啥？那些顶级大门派虽然也有二十岁就达到地阶的，可人家都是自小奠基，恐怕尚未能牙牙学语，便已经开始被引导修行。又用无数天材地宝的堆积，加上名师教导，本身资质过人，那才得以做到。你别好高骛远了！”

“大哥，我不是好高骛远，我也没想一步登天，但是，但是我至少，至少希望要比现在快一些！哪怕，哪怕只快一点点！”王笑咬着牙，凑到老黑面前，伸出小指头，重复了一次：“一点点都好！”

老黑转过头，望着王笑那满是坚决的双目，良久，忽然叹了口气：“小弟，你，这是一时冲动，还是如何？”

听到老黑的这话，王笑心中一动，有戏。坚毅的点了点头：“大哥，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老黑再次一叹，忽然坐起：“阿笑，这次与不语宗打过后，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我………似乎，似乎我体内真元流转快了许多……而且真元也增加了许多。老黑，你的意思是，我要去实战？而且……而且是生死之战？”王笑以往也是看了不少小说的人，自然明白生死之间是实力提升最快的道理。此时经过老黑一提醒，顿时振奋了起来。

老黑一瘪嘴：“你觉得增加许多，不过是积厚而薄发，是这几个月来的坚持努力才让你在生死之战后所大的提升。若是此时再经历一次，却也没那么大的提升的。你修行不过半载，便已经是人阶下位的巅峰，还想怎么快？”

王笑却是听出了老黑言外之意：“老黑，你只说是没有那么大的进步，但是，并非是没有进步？是这样吧？”

老黑点了点头：“废话，生死之战与寻常修炼肯定不同，自然进步要比寻常的修行快上一些，但是谁会没事找事的去找生死之战？”

王笑呃了一声，也是明白了。

这生死之战能激发人的潜力，并非什么秘密，更不是什么秘诀，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是很明显，除非是真正的疯子，否则绝对没有人会让自己时刻处于生死危机中。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直运气好的与死神共舞而不会真的死掉。

老黑微微一叹，再次趴回床上：“俺，就说这么多了。若是你真不怕死，便可以用这个方法来加快进步了。大不了，俺也陪你去疯，但是其中危险你可自己要想清楚，现在先别答复俺，等你想好后再说吧。”

王笑点了点头，提着木剑，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抱着木剑，坐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星月。

那一颗颗星星，似乎都变成了若雪的脸，冲着王笑微笑。

虽然仅仅只结识了数日，可是王笑的心中却早已印下了这个女孩子的身影，王笑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之所以穿越至此，便是为了……与她相见……

怀中木剑并不像铁剑那般的寒冷，虽然极重，可是却隐隐有种温温的感觉。抱在怀中，居然有种血脉相连的味道……

王笑抚摸着木剑，感受着剑柄的光滑。这……这就是若雪四年来一直随身的武器么？我现在握在手中的位置，就是若雪这四年来一直握着的么？

灵木剑啊灵木剑，我虽然还无法完全的发挥出你的力量，但是我会好好待你的。不是因为你是灵器，而是因为……你是她留给我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以后，你便名为……恋雪。

若雪，你到底是谁？

若雪，你现在……又在何处？

***

“想好了？阿笑，你，确定？”

“老黑，我，想做个男子汉。如此而已。”

“很好！既然你敢疯，俺便陪着你！去找你师娘要点银两，明日便出发。”

“出发？去哪？要银两做什么？”

“如今已是深冬，山上没有多少粮食了，俺只是带你去打架，又不是去送死，当然要带上干粮杂物了。”

“山上？”

“不错，俺决定了，带你去俺的家，让你感受下，妖怪的生存方式！”

“你的家？方寸山？”

“不错！方寸山！”

妖之路，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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