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人更多，车如水，人如蚁，视野也更开阔，林叶看着通向四面八方的路径，感觉‘鸭梨’甚大，不由脱口问：“你爷爷他真的能从哪个台阶上下来？”

“当然能，他腿又没有毛病？”少女哼了一声没好气道。

“那他干什么要坐轮椅啊？”

“懒得走路不行啊？……去那边找？”

“呃，南边吧，你看这边车都是从北边来的，你爷他不会逆着车流走吧……”

“也对……就去南边，你找东边……”少女出声道。

两人走出不远便见一个花园，有花树，有廊亭，有小桥，有水塘，水中还有荷花等水草恣意生长，林叶走过去，便见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慢悠悠自轮椅上站起来，俯身跳进水里，水花四溅声中，在廊道内休憩游玩的人们惊呼起来，林叶快步赶过去，见水中那人穿着黑色唐装，林叶急忙脱下衣服跳进去，水中并不深，林叶抱起那老人扒着岸边造景石上岸，一个抽着烟圆脸老头帮忙扶住老人坐在一旁木凳上，口中道：“不至于不至于啊，这里医药费虽然贵，也没必要想不开啊……大不了……”

“爷爷?”那少女听见这边骚动飞快的跑来，看见全身湿透的爷爷和赤裸着胸膛的林叶，惊慌的拉着自己爷爷问是怎么回事。

老人有些哆嗦的抬起手口：“报……报警！”

“出了什么事啊？”少女奇怪不已，但看着爷爷哆嗦着嘴唇，手指虚点，抿住嘴没有继续追问，掏出手机拨打，林叶见她拿手机，想起自己的，抬步向自己扔在地上衣服走去，他弯腰捡拾衣物时，见一个戴着遮阳帽和黑墨镜的年轻人快步挤出人群，向远处跑远……

很快医院保安和医院管理人员赶来，殷勤的将老人和少女劝到楼内，林叶接过他们送来的替换衣物换上，却见屋内多了三名巡警，一个高个子巡警拿着执法仪在对着老人，老人忽然出声道：“我要自首，我要坦白……”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

少女呆愣住，一下扑向老人：“爷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乱说什么啊！”

老人没有理会少女，自顾自道：“我在担任教育局督导室主任时收受贿赂，违法乱纪，还做了伪证！”

少女大惊道：“爷爷，你疯了吗？怎么乱说话，医生，赵医生呢？快来看看我爷爷？ ”

一名戴口罩的中年妇女走近老者，口袋里摸出小手电检查询问一番，对少女道：“许老先生意识清楚，行为正常，并没有出现服药后幻觉和妄想症状……”

少女急道：“这还没有出现幻觉和妄想呢？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闪开，我们要回家了！……”

一名巡警忽然拦住她，“姑娘，请不要干扰我们办案？ ”

少女焦急的跺几下脚，自包里摸出手机挤出人群开始拨打电话……

林叶摸摸腮边胡茬，实在是不明白不过是来医院复查一下，怎么就闹出个跳水自杀？继而又要自首检举啥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林叶琢磨一阵见那个少女电话打个不停，他想了下，摸出自己手机，给杜可可打了一个电话，打了几遍无人接听，林叶只好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他发完短信，听见那许姓老者已经讲述完事I件，简单来说就是十年前许姓老者在担任市里第九中学校务主任时，有一个高二学生因为不满任课老师私下开设补习班，课上却不怎么讲课而与老师发生了冲突，当时任职第九中学校长和党委书记的王宝和做出了开出其学籍的决定，在隔天王宝和和人在一处私家菜馆吃饭时，那个学生父亲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事情，在后楼梯口与王宝和相遇恳求他给孩子一个机会不要开除他，两人纠缠间，王宝和抽身离开推了那学生父亲一下，那学生父亲立足未稳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当见道对方死了之后，王宝和慌忙撇清自己，非逼着许姓老者做证是他自己不小心滚落的，否则就揭露他收受贿赂之事，事发后他上下活动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当杜可可浓妆未卸，服装未换匆匆赶至医院时，林叶指指紧闭房门，“刚刚又来了一票警察，那个领头的这里有两道杠三颗星，看上去挺厉害的？”

杜可可脸色一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叶刚要回答，一旁扑过来一个少女，一把搂住杜可可，“表姐，都怪我，我没看好爷爷，我不该接那个电话啊……呜呜，这下怎么办啊？我要被老爸骂死了啊？”

“这个时候还想这些，你爸他知道这事了吗？”

“我还没打，先给我妈打的，然后给小叔……”

杜可可脸色稍缓，继而有些疑惑道：“姥爷他不是小脑萎缩，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么？”

“我也不知道啊？”少女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着。

杜可可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小表妹，这时却见门开启，一群警察簇拥着许姓老者出来，杜可可两姐妹刚要冲上前去，却被几名警察伸手隔开……

待他们走远，一个挡在她们身前的警察对杜可可两姐妹道：“鉴于许主任所述，我们需要带他去录一份详细的口供，由于许主任岁数和身体状况，放心我们已经协调好了医院，医生协助，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对他身体和精神状况做出评估……”

看着那名穿着半袖警服的警察走远，少女带些哭腔的声音道：“他们会不会把爷爷关起来，他都那么大了，有没有人情味啊……”

杜可可揽住她肩膀，“先别说这些，回家，我们再想办法！”

林叶举手道：“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我要不先回去？”

“你等一下，你先别走，你跟我们回去说说姥爷的事，我怕这个小妮子说不清楚……”杜可可目露哀求，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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