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发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呼延风，坐直身体，接过面巾纸仔细擦拭那口痰迹，口中道：“他是不是疯了？满口的胡言乱语，老是纠缠着二十多年前的事？”

呼延风眯着眼看着方德发，冷不丁道：“高素娥的事跟你有关？”

方德发愕然看着呼延风，“你别乱扣帽子，这事与我无干系！”

呼延风盯着方德发道：“与你无关？那为什么张叔一提起来那事来，你口干舌燥，眼神闪烁，手还不停地摸裤子，出了不少汗吧？究竟怎么回事说说吧！”

“我真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好多事都没有什么印象了？”方德发说完低垂下头。

呼延风叹口气起身道：“那行，张叔你来吧，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方德发抬起头，看着有些兴奋的走进卧室的张父，“你想搞什么？喂！你……你们不带这样啊？”

呼延风和万新河微笑着看着方德发，笑容诡异……

张父拉着一个旅行箱回来，看着方德发嘿然一笑，“你知道吗？开始那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每天都在幻想着怎么收拾我媳妇和那个小白脸！而最近这些年我在幻想着怎么收拾李秋明和你们这帮杂碎？你不说啊是吧？不说最好！”说着张父掀开旅行箱，林叶等人好奇向里面张望，不由都是低呼一声，箱里有钢针，尖嘴钳子，成捆的电线连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各种形状的小刀以及很多林叶没有见过的东西……

呼延风清咳一声：“薇薇啊，方不方便让我们参观下你的房间！”

张薇薇看着那些东西也不由皱眉，听见呼延风的话：“好啊！”

方德发见呼延风对自己眨眨眼，走进了一间卧室，不由大慌，看着拿着一束钢针笑吟吟走向他，身体筛糠般抖动，“你想干什么？你们还管不管……哎呦，别……我说了，我说了！”

呼延风和万新河快步出门，看着客厅场景，见方德发瑟缩在沙发一角，双耳上各扎一根钢针，点头晃脑间银光闪烁，颇为惹笑。

“当年……我刚刚上班，是货车司机……”方德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着，“我记得那晚，我大概是吃错了东西，我怕在跑在路上时没有地方解决，我就吃了些药，打算等晚点再出车，那晚和今天有些像，也是下着小毛毛雨，当我感觉自己身体好些了，正准备去开车时，我见到！”说到此处，方德发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张父，张父身子有些颤抖，张薇薇扶住他的手臂……

方德发呼出一口长气，继续说道：“我见到，李秋明抱着一个人飞快地从楼后门里出来，走到正在施工的篮球场附近，他把怀中人的人扔进了坑道里，然后飞快的用铁锨掩埋，我好奇的走过去，当时李秋明看见我都傻了，然后想拿铁锨来攻击我，我当时一怕就说我用相机录了他的视频，他见打不过我也不动手了，就掏出钱来给我，说了很多好话，只要我不说破他就给我升职加薪，给我房子住……”

“你个王八蛋，所以你就和他沆瀣一气了，让素娥她死的不明不白的？还给她一个携款私奔的罪名？害的我？害得我……”张父哆嗦着手指着方德发，似乎要发泄这么多年来的闷气，万新河紧张兮兮的守在他身边，生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德发说完，有些放松的靠在了沙发上，平静的看向众人，一脸的解脱状……

张父弯腰从箱里取出一把尖刀，“爸，你要干什么？”张薇薇一惊。

张父摸摸张薇薇的头发，声音有些尖锐，“我去宰了那个畜生给你妈报仇！”

“不，我不想你出事，我已经没有妈了，我不想连你也没有了！”

呼延风在旁道；“张叔，你别冲动，现在去你也未必找得到李秋明不是？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呢……一定有办法令阿姨她沉冤得雪的！”

“你有什么高见？”张父看向呼延风缓缓说道。

“先找出阿姨的尸体来？”呼延风盯着方德发，“你确定李秋明埋得人是高阿姨？”

方德发有些犹豫，“我只看请他抱着一个人？具体是不是？我不敢确定？”

“那埋在球场什么位置？你总记得吧？”呼延风追问道。

“记得，自从那晚后，我有时也去篮球场哪里转转……”方德发回答。

“变态！”张薇薇忍不住啐骂一声。

方德发受了这一句，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低下头。

呼延风找了张纸，让方德发画出球场的埋尸位置，在方德发低头在作画时，万新河看着呼延风：“你想报警吗？”

呼延风露齿一笑，“对，而且是实名报警！”

万新河深吸一口气，“这事谁来？”

呼延风手晃晃，缓缓在张父，张薇薇，林叶等人眼前划过，指在方德发身上……

方德发一个冷颤，一条长线画到了桌子上……

餐厅小圆桌上摆了一些鸡爪，牛肉干，卤蛋等袋装食品，万新河撕开一只扒鸡的包装，将一只鸡腿递给左侧的张薇薇，又将另一只鸡腿递给林叶，林叶看向张薇薇道：“他们说你那天失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薇薇咬了一口鸡腿，“那天是我爸找我，我就去了，也来不及交代。让你们担心了！”

万新河道：“呼延可是吓得不轻，以为你也落在他们手里了！”

张薇薇向外看了眼正在和张父方德发低声说话的呼延风，“我这两天和我爸查到了一些事！”

万新河啃着鸡肉的手一顿，“你们查到了什么？”

张薇薇道：“黑笔记本的秘密？”

林叶和万新河不由一笑，“这个我们知道了啊？”

张薇薇大为意外：“你们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那晚？我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我不是去追那个骑摩托的，你去跟踪那个女的？就是那晚我查到的？ ”

“那晚你查到了什么？”张薇薇歪着头问。

“那晚我……”林叶眯着眼将那晚的事再次叙述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张薇薇摇摇头，有些唏嘘。“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黑笔记本啊？”

“啊？”这次轮到林叶吃惊了。

“你那个只是个普通的笔记本，而且说不定的有心人炮制出来拿来害人的玩意儿，我说的这个黑笔记本是一台戴尔的手提电脑，这是李秋明随身的笔记本电脑，他用了很长的时间了，我查到这些年他这个笔记本换过三次了，但每一次都是买了新的在几天后把旧的手提电脑用火烧了……”

“这么绝？”林叶有些咋舌。

张薇薇白了林叶一眼，“他这种人的秘密一定在这台黑色笔记本里！”

“你想怎么样？”林叶扔掉手中鸡骨头，随手扯了一张卫生纸擦擦手。

张薇薇微笑着看向万新河和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