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风随手扯过一把破旧的板凳，也不嫌脏，一屁股坐下，指着一脸惊恐之色的方德发：“说，把一切都说出来？不然我切碎了你喂狗！”

方德发嘴唇上下轻微蠕动两下，看着呼延风，“跟我无关啊，我能做什么啊？”

呼延风自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小刀，在方德发眼睑下晃动，一脸杀气，“别逼我？”

方德发眼珠向下盯着刀尖，几乎忘了呼吸，颤声道：“小胡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那天晚上你让他从茶楼带我去那个公寓后，吃了一些糕点后，小胡他提议下棋打发时间，我们下了几把棋后，一个矮个子男人突然出现室内，小胡一回头，那人上前就是一刀插在了小胡的后背上，小胡起来和他打了两下就倒地了，那个矮个子就用刀逼着我跟他走，直到今天才被你们抓到这里。”方德发说着干咽了一口唾沫，两眼盯着鼻尖上的刀……

“那小胡手里的棋子是怎么回事？”万新河在旁追问。

“棋子？什么棋子？”方德发一脸愕然。

呼延风和万新河对望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疑惑，呼延风问道：“你刚说小胡倒地了，他是怎么倒的，仰面?侧卧？还是俯卧？？”

方德发眼珠转动着，想了下道：“侧卧的！我们走时我还瞧见他的手在动……”

“你们有没有人性？当时你要是能给他交个救护车，他生还的希望很大的！”呼延风激动的叫出声来，刀在他手里抖动着。

“我一个被挟持的能做什么……我自己都被打了好多下……”方德发极力向后面仰着脖子有些委屈的努力辩解道。

林叶在一旁听着，忽然插口问道：“你说那个矮个子男人忽然出现在房间里，他是从大门进来的？还是自从窗户里进来的？”

方德发一怔，半晌才道：“我当时在下棋，一直低着头，感觉忽然屋内有风才抬起头，就见那人在小胡的身后了。”

“你在说谎？那天晚上你都不知道那个小胡要带你去哪里？那个矮个子怎么找得到你？分明是你出卖的？”林叶厉声喝问。

呼延风刀尖向前一送，抵在了方德发的晴明穴上，“是不是真的？”

方德发一惊，“我没有？那个矮子之所以能找到你们。是因为你们中有人泄漏了位置！”

“谁？”呼延风眼睛红的可怕，森然问出声来。

“我不知道，我在房间里听到有人给小胡打电话，两人说笑了一阵，似乎很熟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他！”呼延风望向万新河。

林叶盯着方德发，方德发眼神闪避着林叶，身体似乎有些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呼延风回身盯着方德发：“那个矮个子长什么样子？”

“他个子约有这么高？长型脸，下巴有些前翘，走路有些外八字……”方德发比划着形容。

林叶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影，忍不住出声道：“这人我见过，还和他交过手，是班明飞的同伙。”

“嗯，我知道了！”呼延风咬着牙道。

林叶转过头，瞥见方德发有些鬼祟的偷瞄向门外，似乎在盘算什么……林叶想起一事，急对呼延风道：“有一件事我想你查一下？”

“什么事？”

林叶附在呼延风耳边说了两句话，呼延风看看林叶，又深深的看了下方德发，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房间内静下来，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方德发嗅着室内破损窗户里进来的有些腐臭的空气，有些嫌弃有些局促不安的在地上挪动着……

万新河抽完手中的烟，走到窗边将烟蒂弹出去，看着浓黑的夜色，“下一步做什么？”

呼延风手里晃动着小刀，淡淡道：“等回信！”

“嗯？”万新河有些不解。

呼延风慢慢收刀，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寒芒，“我在确定一件事，看看这老小子是不是一直在拿我们当二傻子耍？”

方德发身子僵直，愕然看向呼延风。

呼延风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来，在这个夜里分外清晰，引得三人都望向他，呼延风按开手机，按动两下，蓦地他瞪向方德发，“你好大的胆子，敢耍我们？”

方德发一惊，猛地双手一扬，两把混合着玉米屑，米糠草的泥土扔向呼延风和林叶，林叶见他一动就猜到他要做什么，及时扭头避开，只觉身上落了一把土屑，有些钻到了脖颈里，林叶无暇顾及这些，急转头，见方德发已经从中招的呼延风身前钻过，向门口抢去，林叶急忙一脚斜踹，急切中动作有些失误，只脚尖处点到了方德发肋下，方德发身子一个踉跄但成功的夺门而出，林叶急忙拔腿去追……

出门口七八步，林叶一个虎扑蹿出按住方德发肩膀，将其扑倒在地，只是没想到一向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方德发在这个时候竟然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他倒地后竟然一个非常漂亮的肘击击中林叶的腹部，打的林叶感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的感觉，不由脱手松开了方德发，方德发一个翻滚起身向外继续跑，只跑出两步林叶刚捂着肚子站起来，便见一个人影自身边掠过，抢到方德发身前，抡胳膊一挡，方德发结结实实摔在草地上，半晌爬不起身来，呼延风揉着眼睛赶过来，一脚踢在方德发腰间，“王八蛋，唬你下就露原型了，那个短信是来的！”

正哀嚎惨叫的方德发一呆，一副日了鬼的表情，指着呼延风说不出话来。

呼延风蹲下身伸手拍拍方德发脸颊，“说吧，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方德发看看神色不善的万新河，再看看近在咫尺一脸尘土的呼延风，叹口气道：“千般算计付流水，一声短信转头空啊！好吧，我说…… ”

呼延风看着方德发，方德发也看着呼延风，两人似斗鸡般互相看着，谁也不先开口。

“说啊！”万新河等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催道。

“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还想吃点苦头？”万新河恼怒的挥舞拳头。

“你们想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不掺假。”方德发诚恳的道。

“问……？”万新河张口问出一个字，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一时间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