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秧摇了摇头。“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帮我了。”

“那盏灯亮了，之前是因为病魔的出现，这次是因为你，当你们产生欲望的时候，那灯就会燃烧欲望而被点亮，所以，在你的心里，一定还有没能完成的愿望。”

小秧沉默许久，只是淡淡的回了四个字。“我想活着。”

只是这四个字，寒衣深有体会，似乎每个人在这世间，都在倾尽全力的活着。

而一切的愿望，都只能基于活着才能实现。

“寒衣，我想好好的活着，只有我和未然哥哥，不用锦灯繁华绫罗绸缎，也不用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只要我和他，执手终老也就够了。”

听着小秧的情话，寒衣的脑海当中只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杜未然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哥哥？”

小秧没有说话，似乎在这里面还有所隐情，既然她不愿说，寒衣便也就不问了。

“我知道，我想要活着的愿望很难实现，但是我不是什么圣人，当我心里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断去想象，想象着我与他的未来。”

“你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寒衣转过身，在这黑暗当中盲目的走着，似乎在寻找着出口，她的脑海里面闪现出了顾霓愿和杨宁舟两个人。

他们就没有小秧和杜未然的这种不管世俗豁出性命与良知的执念。

并不是说谁对谁错，只能怪这个世道，总是让人活在苦难之中。

小秧跟在寒衣的身后，也默不作声。

“寒衣，还有一样东西，你应该看看。”

小秧终于开了口，寒衣也停住了脚步，小秧似乎在这里轻车熟路，她朝着左边一直走着，寒衣好奇的跟了上去。

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在梦境当中时间被拉长了。

逐渐走着走着，面前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周围的温度也逐渐降低。

小秧停下了脚步，寒衣看着面前的东西。“这是什么？”

“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

寒衣围着那个被冰封住的一个圆球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这是段惊尘的力量。”

“对，这就是封住你记忆的力量了。”

“所以，是师父封住了我的记忆？”寒衣伸出手想要触碰的时候，一阵白色的冰凌窜了出来，幸好寒衣动作迅速没有受伤。

看着手心那浅浅的划痕，寒衣深吸了一口气。“这封印还真是厉害。”

“寒衣，你想要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么？”

寒衣想了想，她虽然记得有些模糊，可不算是遗忘，长久以来甚至都没有在意过，可段惊尘将这些封印，勾起了寒衣的好奇，再说，里面或许有父母去世的真相。

一想到这里，寒衣下意识的感到害怕，她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敢知道真相。

在这个时候，寒衣再次想要逃避，就像是没有见过这东西一般，寒衣转身离开。

小秧再清楚不过寒衣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寒衣，有些时候，不知道真相会更好受一些。”

这是小秧最后的忠告。

寒衣听到了心里去，可是她不愿回答，只是抬起头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应该醒过来了，还有人在等着我。”

“祭北雁？”

“嗯。”

小秧笑了。“寒衣，说起来，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

寒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看了一眼小秧戏谑的笑容，转过脸去回答。“这个人情，我会还你的。”

“好，一言为定。”

小秧像是已经想好了要让寒衣帮她做什么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说出口而已。

“小秧……”

“寒衣，你应该醒来了。”

寒衣眨着眼睛，在小秧的身边忽然散发出光芒来，一阵阵的出现在眼前，那颜色都在逐渐变化，耳旁是嘈杂的声响。

一阵轰然的声音，梦境破碎。

寒衣在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祭北雁就在他的面前，可外面喧闹不已。

灵力与妖魔的碰撞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战，庄子里有能力的人都在结界边缘把守住最后的防线。

嬴战已经使出了全部力量帮衬着祭北雁撑着结界，似乎他原本的计划已经改变。

“寒衣……你醒了……”

“祭北雁，外面是怎么了。”

祭北雁倒是不怎么担心外面的情况，他双眼炯炯有神凝视寒衣。

寒衣被看的发毛。“怎么了……”

“寒衣，你不打算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祭北雁勾唇笑的有些邪魅。“说好了要坦诚，如果有所隐瞒的话，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

“祭北雁，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比起小秧杜未然还有金阳之间的关系，寒衣更加担心外面的情况。“听着外面的战况很激烈的。”

“寒衣。”

“好吧好吧，就是说，病魔和小秧有关系，小秧和杜未然有关系，这些关系又被金阳盯上了，然后吧，然后就这些事情了。”

“寒衣……”

祭北雁怎会放过如此敷衍的寒衣，伸出手抓住了寒衣的手腕，直接把寒衣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间，祭北雁的发丝滑落肩头，轻落在寒衣的脸颊。

扫过寒衣的睫毛间，四目相对，看着祭北雁的容颜，寒衣不禁心动。

“寒衣，如果你不好好说清楚，我可要开始惩罚了。”

“我……”寒衣突然有些小期待，这惩罚会是什么，但是看着祭北雁，寒衣还是忍住了奇奇怪怪的念头。

“祭北雁……那你先起来……我和你说。”

祭北雁压低了身体，完全将寒衣压在了床榻之上。

呼吸纠缠，两个人的嘴唇近在咫尺，寒衣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舔着嘴唇，这细微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祭北雁的双眼。

祭北雁轻笑一声，起了坏心眼。“要不，就这样说吧，如果有所敷衍，我就直接惩罚了。”

寒衣轻咳了一声平复心情，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事情都说了清楚，包括见到自己被封印的记忆那件事情。

祭北雁仔仔细细的听着，直到寒衣说完了为止，祭北雁垂下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寒衣全身僵硬甚至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