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北雁好意思说，寒衣都不好意思听。

“祭……祭北雁……你……”

“怎么？”

寒衣实在是不好意思重复一遍祭北雁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祭北雁瞧着寒衣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走吧，随我回去。”

祭北雁站起来，寒衣跟在他身旁，看了一眼嬴战，他似乎也想要跟来，可他见到了寒衣的眼神之后，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寒衣满带感谢的微笑点头示意过后，嬴战也微微垂首缄默，虽说不会紧跟在寒衣的身旁，但是总不会离开太远的距离。

祭北雁一路无言，紧抿着双唇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一路上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祭北雁走着走着，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寒衣的手，别人看不出什么来，可寒衣却知道，祭北雁手心冒着冷汗。

祭北雁的手用了力气，寒衣朝着祭北雁的身旁靠近，多少能让祭北雁靠着自己，果然是夏决说的那样，祭北雁多少也是在勉强自己。

寒衣和祭北雁之间倒是明白道理的。

可是周围的那些人就看不出这些来，他们所见只有寒衣与祭北雁的亲昵。

在这个危机的时候，庄子里的所有人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都以为没有什么出路了，本想着要依靠祭北雁脱离险境。

可是他们见到的，只是寒衣与祭北雁的同行，现在在这些人之间，又不知道会传出多难听的流言来了。

寒衣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跟着祭北雁进了门之后，祭北雁就把门关了。

不让任何人进来。

包括远远跟着的嬴战。

当然，嬴战也没想过要跟进屋子，他旋身跳上了房顶，瞧着结界，时刻注意着结界的强弱，外面的怪物逐渐增加。

尸体被不断的抛来，就像是被当做了武器一样袭击着整个结界。

那群怪物也知道，想要攻进来的话只能是先消耗掉结界的力量。

屋子里，祭北雁坐在了书桌前，仍然的淡定自若的模样，但是祭北雁绝对是在集中着注意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随手拿起了手边的书，慢条斯理的翻动着书页，唰唰声以一个特定的频率响着。

寒衣无心看书，只是观察着祭北雁，她知道，夏决不会骗他，毕竟夏决也算是关心着祭北雁的。

可祭北雁越是这般，寒衣就越是担心。

毕竟若是再以前，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祭北雁一定会和她说些话的，至少不会像是这样。

“祭北雁，你没关系么？”寒衣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口。

祭北雁翻动书页的手停住了，他不想在寒衣的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毕竟寒衣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还不敢依赖任何人的性格。

若是再寒衣的面前展现出软弱的一面，祭北雁害怕，寒衣会对此失望。

可若是欺骗，这几日消磨掉的隔阂又会重新回来。

祭北雁合上了书，放在了桌子上，比起说现在自己的状况，祭北雁还是决定，先说前提。

“寒衣，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祭北雁你想多了，我在你的身旁……很有安全感，至少，我不会害怕……”寒衣说的有些违心，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在庄子里那些仆人与祭北雁的属下对自己的偏见。

祭北雁却没有多想，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小事，也从不明白，寒衣的身份在自己的身旁会惹到多少非议。

寒衣淡然一笑，也不会计较，更不想祭北雁为他出头。

“在这里，我过的很开心，你把我照顾的很好……”

寒衣脑海里一直在构思着话语，说的越多就越是像刻意为之。

祭北雁及时打断了寒衣的话。“寒衣，你怎么像是在告别一样？”

“没有没有。”寒衣连忙摆手，看着祭北雁异常严肃的眼神，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庄子里的好处，这样也好，毕竟寒衣已经想不出什么来了。

“寒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寒衣一愣，嘴唇颤动不已，她不知道祭北雁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听着就很苦涩。

“我不会离开的，我上哪找这么舒适的地方让我住着，还有那么多的好吃的，每顿都没有重样的，床也很舒服，还有……”寒衣忽然抬起头看着祭北雁。

祭北雁原本想要打断寒衣的话，可是见此，倒是想听听这个还有的后面寒衣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还以却停下来了。

祭北雁问到。“还有什么？”

“还有……”寒衣低下头，双手交握揪着衣摆。“还有，像你这么好的人在……”

祭北雁还是有些失望的，或许是因为他的期待太高，如今让寒衣说出一句喜欢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么简单了。

终究是错过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的了。

祭北雁苦笑一下，看着寒衣。“现在，我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外面的情况，很不妙，我撑起的结界，终究是消耗着我的灵力，总有一刻会消磨殆尽的，所以我必须要尽可能保持体力，还要防着突如其来的袭击，虽然在别人的眼中我很厉害，可我终究还是一介凡人罢了。”

“我知道。”

“寒衣……你……”

祭北雁说道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祭北雁，你怎么老是吊着我的胃口，老是说一半。”寒衣有些郁闷，她自然而然的坐在了祭北雁的身旁，亲近的感觉让祭北雁心花怒放。

寒衣忍不住继续抱怨。“所有人都是这样，就不能把话说个清楚，事情也不会这么复杂了。”

“哈。”祭北雁忍俊不禁。“寒衣，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何况是一个势力，甚至是一方之主。”

“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些秘密藏在心里，不为人知也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寒衣侧过脸看着祭北雁。“那你的心里有不能说的鹅秘密么？”

祭北雁微微侧过脸来，与寒衣视线相交，眸若星光，似有银河流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