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你要见她么？”

寒衣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不见了吧，见面要说什么？难不成要问她，‘你是不是来抓我的’？”

寒衣苦笑一声。“还是问她，我还能不能回仙乾殿了？”

“寒衣。”

“还是问她，来这里做什么，是来找我的么？”寒衣垂落双手低着头。“还是问她，来找我做什么？”

“寒衣……”

“我……”寒衣有些哽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想不想见茗茉，想来想去，寒衣抬起头，对着祭北雁绽放了一个笑容。“我还是不去见她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寒衣怕自己后悔，转身就要离开。

祭北雁也不隐瞒茗茉的情况了，也不想寒衣逃避，说出来再让寒衣决定也不至于将来会后悔。“寒衣，柏茗茉的情况不太好，她说，只有你能救她。”

寒衣猛的抬起头来，看向了祭北雁。“那刚才的那些人？”

“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知道来此的目的，但是看着他们闯进来直接去往柏茗茉的方向，想必他们的目标是柏茗茉。”

寒衣下意识的迈出一步，还是想去看看茗茉的情况，她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死去，她亲眼见到路远桥的死去，不希望第二个人发生什么不测。

可是刚才都已经说了那些，总有些难为情。

可祭北雁面色阴沉，终究是长呼一气，从墙头上下来，站在寒衣的身旁，揽过寒衣的腰肢，收紧手臂将寒衣带入怀中，没等寒衣反应，祭北雁就朝着茗茉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寒衣，我依旧不愿意任何一个仙乾殿的人见到你，但是，我更担心将来你会悔恨现在做出的决定。”

祭北雁落在了院落当中，前面的那些黑衣人正在试图破坏院子外的结界。

“答应我一件事。”祭北雁恳切的看着寒衣，手掌抓着寒衣的手腕，绝不放手。

“什么？”

“寒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祭北雁想起在繁城当中，四处寻找寒衣下落的时候，心中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不想再次体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了。”

“嗯……”

“寒衣，我知道你一旦回到仙乾殿，我就很难再见到你了。”

寒衣这么一听，刚才的回答总觉得有些敷衍，看着祭北雁的双眼，她刚想答应，可四面八方的压力从心底升了上来。

祭北雁属下的排挤，仙乾殿的追杀，寒衣不知道自己的归属到底在哪。

见寒衣不说话，祭北雁似乎有些着急。

“祭北雁，有很多情况……我不敢做出保证。”寒衣说的是实话，祭北雁听着也明白道理，可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揪痛。

“寒衣，我明白，有太多的不定因素让承诺变成了梦幻，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但是，我要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我们相隔多远，我都会拼了命的到你身边去。”

“祭北雁……”

没等寒衣说出后面的话，一声清脆声响，如同瓷器落地，院子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灵力碎片如同漫天雪花一般，散落在院子当中。

那些黑衣人一拥而入，跑进了院子当中，一阵翻找，那为首的人挥袖若舞，旋身一震！各屋房门骤然敞开。

正屋门前，茗茉面色青黑，眼神浑浊，看着院中的人，双眼已经没了焦距，双手撑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支撑着身体。

她已经做不得思考了。

为首的黑衣人拿起手中的武器，那是根黑色的藤蔓缠绕起来的长枪，一只脚蹬地，地砖崩起，手中长枪如同闪电，直击茗茉面门。

寒衣看到这一幕，血液凝固，似乎忘记了呼吸，手中的弓似乎感受到了寒衣的希望，寒衣抬起了手臂，头脑放空身体却下意识的行动着。

弓箭已经备好。

路远桥的死似乎就在寒衣的面前，这让寒衣一时控制不住赤电的力量。

从寒衣的脚下一阵轰鸣，数道闪电齐齐迸发，末端汇聚在了箭身上，而闪电顺着地面向外延伸，布满了整个院子。

祭北雁见此，早已准备好了结界防备寒衣的赤电。

这也算是第一次与寒衣的赤电正面交锋，祭北雁没有小瞧这股力量，而是用来八分灵力来防备，依旧被推开了些许距离。

巨大的力量引起了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已经收了攻势转而面对寒衣做着防卫。

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形成了一个阵型，纷纷举起双手形成的结界刚好能够抵挡寒衣的赤电袭击，可是那箭可不是那么容易挡下来的。

余电尚且可以防备，可是所有的攻击力量都在那支箭当中。

那些黑衣人的结界无法抵挡，但是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仍然镇定自若，手中长枪高举过头顶，似乎吸引了那赤电一般。

箭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黑衣人将手中的枪朝着天空抛去，那缠绕着赤电的箭也跟着长枪朝着天空飞去。

长枪到了最高点的时候，逐渐下落，可那只赤电箭刹不住力道直接飞往天际。

晴朗的天空中，赤电经过之处，乌云凝固，遮天蔽日，赤色闪电在云中跳跃，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了下来。

浇在了寒衣的脸上，也让寒衣冷静了下来。

雨中，黑衣人看着寒衣，寒衣却看着憔悴的茗茉，走了两步直接跑了过去，离茗茉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却伸手抓住了寒衣的手臂，阻止了她靠近茗茉。

几乎在同一时间，祭北雁也抓住了那黑衣人的手，双眼冷厉，黑衣人只好放手，解释道。“现在她身上带着病魔，沾染其血迹的生灵，不管是人还是魔，都会被侵染。”

寒衣听了这话，也不敢冒失靠近，茗茉抬起头来，用那仅存的理智，看清了寒衣之后，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来。“段惊尘……”

说完了这话，茗茉的身体朝着侧面倒了下去，在她身下是一片黑褐色的血迹，残破的衣袖下，原本洁白纤细的手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